岑四娘略带伤感的情绪转瞬消失,笑着道:“哎,相公他们竟然比我们先到。”
岑三娘抬头望去。斗鸡馆前正站着尉迟宝树李尚之和杜燕绥三人,正和走在前头的尉迟宝珠杜静姝见礼。
穿一身藕白色暗花缎深衣的杜燕绥彬彬有礼,正和尉迟宝珠见礼。岑三娘想起那日乐游原上他的冷淡,情绪低落了下去。她又不能让岑四娘瞧出半点端倪,便借口不懂,让她找了个懂斗鸡的丫头给自己讲解。她只需要装出副聆听的模样,免得自己不吭声不搭话显得另类。
尉迟府和李府极像,两个儿子都习武,前厅外建了个宽阔的演武场。后院填了一半花园,开辟出马场,建了个斗鸡馆。
斗鸡馆占地至少有两亩,修有精巧的鸡舍,每只斗鸡都单独养着。全白的,全黑的,锦羽的,大致有十来只五彩缤纷的斗鸡。侍候斗鸡的婆子小厮就有十来人。
馆里修了宽敞的回廓,摆着案几椅子,上了茶水点心。廊外的空地里用锦缎围了一丈方圆,中间拦着。
里面一旁已放有一只浑身全白的斗鸡。个头挺大的一只公鸡,却与普通买来吃的公鸡不同,脖子显得更长更粗壮,一身羽毛好似贴服在身上,鸡冠血红,气势十足。最耀眼的是它的双足是金色的,爪尖锋利。
尉迟府的丫头便给岑三娘解释:“足上套了金距,这样更厉害。”
岑三娘理解了,手上戴有刺的拳套。
杜静姝一拍手,便有个杜家丫头提了只楠竹编就用布蒙着的笼子进来,放出一只浑身锦羽的斗鸡。
尉迟宝珠笑道:“十一娘,你家这只论个头离我家百胜差远了。看着灵活,体力没准不及啊。”
杜家这只是母鸡,体型要小上一圈,看上去灵活之极。鸡冠上缠着红绸,鸡爪上同样金光闪闪。
那丫头又给岑三娘解释,鸡冠上缠红绸不是为了耀武扬威。斗鸡时鸡冠是双方攻击的重点,缠红绸是为了保护。
杜静姝翘着下巴,此时不经意便流露出豪门贵女的骄傲来:“别看个头小,我家这只无双还没败过呢。尉迟姐姐,你家的斗鸡不系花冠,我家的也取了罢,只用金距好了。”
杜家侍候斗鸡的丫头便上前解了鸡冠上的红绸。
“都来下注罢!”尉迟宝珠笑着道。
也许是大家都赌习惯了,无不应允。就有丫头捧了两只盘子来收赌资。
杜静姝道:“三娘,九哥,你们得下注我的无双!”
尉迟宝珠也不甘示弱:“二哥二嫂,你们得支持我才行!”
杜静姝吐了吐舌头,笑眯眯的望着李尚之:“二对二,还多一人哪。李都尉,你赌谁赢?”
因和岑三娘交好,李尚之便平白涨了一辈,因此杜静姝干脆以官职称呼。她这么一,尉迟宝珠便不干了,多一人支持没开打心里也舒服,也叫了起来:“李都尉,我家百胜不会输!”
众目睽睽之下,李尚之哭笑不得,拿着荷包的手不知扔向哪只盘子。
杜燕绥突然伸手抢过了他的荷包,扔进了尉迟府的那只盘子,满脸理所当然:“客随主便,既然来了尉迟府,尚之便赌百胜赢吧。”
这么一倒也有道理,杜静姝便不争了,只是笑眯眯的往杜燕绥和岑三娘中间一站:“九哥,三娘,咱们一派的。”
着还用手肘悄悄撞了下岑三娘,凑近她耳边狡黠的低语:“我可是帮你把九哥拉过来了,怎么谢我?”
岑三娘又好气好笑,心想杜静姝真是乱点鸳鸯谱。她瞪了杜静姝一眼低声道:“净瞎想些什么啊?我对你九哥半点没感觉。”
“是不是啊?”杜静姝促狭的笑。
“是!”岑三娘没好气的道“快看,开始了!”
杜静姝的注意力马上移到了场中。
岑三娘松了口气,抬头看到杜燕绥正睨视着自己。她哼了声,扭头跟上了杜静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