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将给她添箱的首饰拿了出来。
马秀娘非常惊讶,她原本不准备收的,但看郁棠给地诚心,想着以后再还郁棠一份大礼就是了,也就没有客气,笑盈盈地将东西收下了。
又有马秀娘玩得好的小伙伴们随着各自的母亲过来给马秀娘添箱。
马秀娘就介绍郁棠和她们认识。
郁棠前世这个时候在守孝,没有亲自送马秀娘出阁,今生倒认识了好几个马秀娘的闺中好友。
既然能和马秀娘玩得好的,脾气性情都是和马秀娘相投的,不出所料地,和郁棠也是一见就很投缘。马秀娘的表妹甚至责怪马秀娘怎么不早点把郁棠介绍给她们认识,七月半放河灯的时候她们也就能多个伴了。
郁棠前世因为母亲生病,常在家里陪伴母亲,并不怎么出来走动。今生因为重生的缘故,因缘际会搭上了裴家的关系,使得母亲的病情大为好转,又因此改变了父母前世的命运,她心情大好,比前世活泼又懂事了不少,这才能和这些小姑娘们一见面就玩得到一块儿去的,当然怪不到马秀娘。
马秀娘是个喜欢维护朋友的,并不说从前的郁棠如何,只说是自己没有想到,给表妹赔了不是,把这件事给揭了过去。
郁棠更加觉得马秀娘好了,马秀娘出阁,她忙前忙后,足足忙了四、五天,等到马秀娘出阁的那天,她哭得唏哩哗啦,比马太太还伤心,把马太太都弄得哭不下去了,当场就调侃陈氏道:“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家的小闺女呢?我看也别跟着你回去了,就留在我们家给我做闺女好了。”
旁边的人哄堂大笑。
郁棠觉得很是委屈,抽泣着道:“马姐姐出了阁,就要服侍公婆、伺候姑叔了,您,您一点也不担心吗?”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马太太指了不远处的章公子,道,“你姐夫要是敢动你姐姐一根手指头,我立刻带人去把她接回来。”
屋里的女眷们再次大笑。
陈氏哭笑不得,把女儿搂在怀里,一面拿了帕子给她擦脸,一面嗔道:“你这孩子,今天是喜事,你别看你马伯母哭得伤心,那也是做做样子。你倒好,真地哭了起来。”
郁棠不好意思地躲在了母亲的怀里,又引起了大家的一阵笑。
可也因为有了这个插曲,马秀娘嫁得倒是一派喜庆,是临安城里少有的笑着送出门的姑娘家。
马秀娘的婚事过后,李家那边的事也有了结果。
先是李家的大总管和两个流民都被判了流放三千里。接着按照之前李家答应的,李大总管的妻儿和在李府当差的姻亲都被赶出了李家。
至于说李大总管在被流放的时候,李家是否关照了送押的府役照顾他,李家赶出来的那些仆妇到底有几个真正是李大总管的姻亲,郁家就是有心也无力知道。
吴老爷也安慰郁文:“这种事李家能服软就已经不错了,不可能做到干净彻底地。”
除非李家倒了台。
郁文也明白,谢了吴老爷,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和李家多计较,和吴老爷约了一个时间,去昭明寺看李端披麻戴孝给卫小山做法事。
临安城里的人这才知道卫小山的死居然与李夫人有关。
大家议论纷纷,觉得李夫人虽是女流,可心肠也太狠了些,他们李家的孩子是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并且都在私底下觉得,还好郁家没有答应这门亲事,不然就算是郁小姐嫁过去了,也只怕是会天天被婆婆立规矩,磋磨得不轻。
有人说起了李端的婚事:“不知道顾家的大小姐嫁过来后,她敢不敢为难顾家的大小姐?”
“这还真说不好!”有人觉得李夫人就是平生太顺了,没有一颗体谅人的心,“顾小姐出身再好有什么用?嫁到了李家,就是李家的媳妇,还不是李家说了算。”
“怕就怕顾家大小姐也不是个好惹的。”也有人在那里幸灾乐祸,等着看李家的笑话。
林氏则是自从知道李端要披麻戴孝给卫小山做法事,就气病了。
她头缠着白色抹额,面色枯黄地靠在床头,一把将李竣手中的汤药碗推开,药汁差点就洒在了李竣身上。林氏冲着李竣大喊大叫:“你是死人吗?我怎么跟你说的?你竟然就让你阿兄去了昭明寺?他以后可是要做大官的,是要入阁拜相的,怎么能让你阿兄去给那个什么也不是的泥腿子披麻戴孝?我和你爹还没死呢!你让你阿兄的脸以后往哪里搁?你是不是一直就盼着这一天呢!”
李竣有苦说不出来。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再把汤药端到母亲面前,低声劝道:“娘,这件事阿兄已经写了信给阿爹,阿爹自然会拿出个主意的,您就别管了。您的身体要紧,先喝了这碗汤药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