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纮也将自己的斥候从军中分出,一并归结到锦衣卫。不过“卫”都是专职军队,秦家地位敏感,如果将自己私兵称之为“卫”,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秦纮将“卫”改成“部”。锦衣部一开始就是谢知建立的,她的亲卫大部分都是锦衣卫,她手上不缺人,怎么会用王虎?
“他们好些被女君派去扶桑,有些去崖州,还有部分在盐场。”王虎说,谢知本就只有五百亲卫,这些年也就多添了十来个,三处地方一分,就什么都没了。他也不敢派人去查女君让这些人去做什么,要是让郎君知道他这么做,他肯定没好果子吃。
阿菀派人去崖州做什么?秦纮暗暗奇怪,但按捺下疑惑,示意王虎退下,他起身想去看妻子,但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拦下了了,秦纮这才想起母亲过来陪阿菀坐月子,他无奈的轻叹,感觉这个月想要见阿菀恐怕会很难。正如秦纮所料,谢兰因觉得女儿性子太跳脱,月子都不安分,她要不看着女儿,不知这丫头会作出什么来。她也不相信女婿,这小子一见阿菀就什么都忘了,肯定会跟着阿菀一起胡闹,因此白天都盯着女儿,秦纮夫妻只能晚上才能见面。
阿生长得很快,胃口也很大,谢知只喂了他三天,奶就不够他吃了,只能让乳母过来喂奶。她以为自己奶会慢慢多出来,但是在床上养了半个月,汤水喝了不少,就是不见多奶。谢知舍不得儿子饿得大哭,就让乳母来喂。谢兰因还以为女儿会伤心,没想女儿只是郁闷了一会就放开了,这让谢兰因放心许多。没能给儿子喂上奶,谢知是有点失落,但也没失落太久,毕竟她现在还是有奶的,能给儿子喂点初乳,加上乳母的奶也是母乳,所以谢知也没太难过,她还没出月子,说不定等过完月子她奶就多了呢?谢知对将来还是挺乐观的。
阿生是秦纮的长子,也是秦家目前唯一的嫡孙,但他的洗三并大办,但谢知以儿子的名义,给建德郡的贫家都送了粮食和喜蛋,也算是给儿子积福。建德王妃倒是同几名贵夫人上门来给谢知道喜,谢兰因抱着孙子接待她们,阿生五官还没张开,但已经可以看出胚子清秀,众人纷纷夸耀这孩子长得好。其实光看谢知和秦纮就知道,这孩子将来长相差不了。
秦宗言等了五年,终于等来了嫡孙,心中自然大喜过望,就在他琢磨着想给唯一的嫡孙取名时候,京城天使又传来了陛下的圣旨,天使说了一道拓跋曜的口谕,一道是圣旨。圣旨是册封阿生为长宁侯。魏国的爵位有实封和虚封,长宁侯是虚封的爵位,跟有真正封地的爵位还有不少差距。
可足够大部分人羡慕,不是谁都有这个荣耀刚出生就有侯爵爵位的。另一道口谕没圣旨那么正式,确堵得秦宗言和秦纮不上不下,口谕的意思是,陛下知道秦五郎君生了长子,心中很欣喜,心有所动,为秦纮新生的长子想了一个名字,不知道秦家有没有给孩子取名了?若是没取名,可以考虑下朕取的名字,拓跋曜给阿生取了个大名为“显”。
按说“显”这名字也不错,尤其是皇帝亲自取名,几乎定下了这孩子将来显赫的一生,可拓跋曜跟秦家什么关系?他连自己儿子的名字都是让太学的博士们按照偏旁寓意取上几十个后,从里面选顺眼的给儿子套上,他凭什么用心给秦家孙子取名?还不是因为谢知?秦宗言轻啧了一声,对儿子道:“我看你这辈子是没出头的日子了,后悔了吗?”
秦纮道:“娶不到阿菀我才后悔,没有阿菀,您哪来的金山?”秦纮也不是图妻子的金山,他是怕父亲后悔。
秦宗言似笑非笑,“我没什么好后悔的,横竖我不止你一个儿子,你就真甘心如此?陛下马上要南征,你就看着别人建功立业?”
秦纮一笑:“就算他打下南朝,功绩也是他的,没别人的份。”攻下南朝,合并两朝的不世之功,拓跋曜是要定了,他怎么甘心放手?
秦宗言不信儿子没有心动:“你就准备待在这里老死?”
秦纮摇头:“他能不能成功还两说。”
秦宗言眯眼看着儿子:“你觉得他会败?”
“不会。”秦纮不觉得拓跋曜会败,“但他也不会成功。”
秦宗言扬眉:“为何这么说?”
秦纮说:“南朝气数未尽。”
秦宗言嗤之以鼻:“你什么时候改当神棍了?”秦宗言虽不乐意拓跋曜南征,但也不认为魏国会败。
秦纮并不是神棍,这话还是阿菀跟他无意间谈起政局时提起的,阿菀觉得南朝气数未尽,拓跋曜想要现在打下南朝太早,拓跋皇室很有可能落到前汉和前晋皇室一样的下场。秦纮一开始不觉,可这些年他侧重了解六镇和平城附近的情况,却渐渐信了阿菀的猜测,拓跋曜南征不一定会成功,而且有了革岛,最后到底如何,谁也说不清。一切等革岛办起来再说,司马懿能熬到最后,他未必不行,但这些话秦纮谁都不会说,哪怕是父亲。
秦宗言问:“孩子的名字你准备怎么办?”
“一个名字而已。”秦纮没拓跋曜那么幼稚,阿菀现在是他妻子,又给自己生了孩子,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他懒得用这种小事烦她,“等他大点给他取个字就好。”
秦宗言说:“如果真有南征,我还是准备带秦绍去。”上次出征他带了好几个孩子,本以为老二能独当一面,可惜最后让他失望了。
秦纮赞同:“六弟不在您身边,你还是让大哥保护你更安全。”秦纮不信秦二,遇到危险他肯定第一个逃命。
秦宗言心中暗叹,他心里最看重的就是嫡子,结果自己精心培养的嫡子不能随自己出征,还要带个自己厌恶的长子,真是想想就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