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让他们拿武器,自是有万全的把握,他们敢轻举妄动,肯定马上给亲卫射成筛子。
谢文礼选的战俘都是已臣服的,他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秦纮的亲卫们冷眼旁观了战俘几天,发现这些战俘居然都老老实实的跟着谢文礼军训,完全不龙须作家,谢文礼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秦纮的亲卫首领秦山啧啧两声,问王虎道:“你说小礼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们这么听话?”秦家也不是没有调|教手段,调|教出来的战俘也都听话,但小礼显然没用他们的手段。
王虎是专管情报工作的,自然知道盐田里的情况,“他让战俘跟盐工一起干活。”
“这么容易?”
“容易?”王虎失笑摇头,“你知道女君管盐场花了多少心血?”
为了保证盐场环境简单,盐场的盐工大部分都是秦纮和谢知从外地买来的劳工,不少还是从高句丽那里弄来的。到了盐场后所有人都剃光头、洗干净身体,好吃好喝的养了两个月,确定他们身上没有传染疾病,才开始让他们干活。盐场任务很繁重,但待遇很不错,他们顿顿可以吃饱饭,每隔一天都能吃上一道肉菜,虽说大部分都是海鱼,可烹饪手法多变,他们也不觉得很难吃,光是吃饱这一点就让绝大部分人心甘情愿的干活。他们以前在家的时候,就从来没尝过什么是吃饱的滋味。
再有盐田日晒强烈,夏日在烈日下暴晒,不出一个时辰就会脱水,浑身也会晒红。就王虎所知,目前大部分盐场的盐工都是光着身体晒盐,只有女君会给他们发所谓的工作服,让他们不被日光灼伤,在最热的天气还给他们准备了清热去火的银丹草绿豆汤。
别家莫说是专干苦活的盐场,就是平日在家伺候的下人,都不一定能吃饱饭。且女君还每月给他们发工钱,虽然这些工钱并不是铜币,但却可以购买粮食、肉、棉布等物品,除了不是自由身,他们的日子比在家舒服多了,这样他们要自由身有何用?
不过最让这些盐工安心的还是,女君让小礼上个月给他们举办的相亲大会。小礼让二十个女人挑选一百个平时表现好的男人,选中了就让两人成亲,还给他们盖屋过小日子,虽只是茅草屋,也足够让人振奋。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是大部分人一辈子的指望吗?王虎不得不承认,在安抚人心上女君做的比他们任何人都到位,难怪郎君会放手把所有内务都交给女君处理。
秦山没想女君居然如此善待盐工,“女君还给工钱?”女君果然善心,对那些奴隶都那么好。
“不是铜钱,是纸币,只在盐场用。”王虎从怀中掏出一张做工精美的纸币,纸币上绘满繁复花纹,上面写了“一贯钱”三个字。
秦山看了半晌,“做的挺漂亮的。”
王虎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不能对这些粗人报以太大的幻想,“这是女君让人新印制的宝钞,有一分、五分、一文、五文、十文、五十文、一百文和一贯钱几种单位,价值比我们用的私钱略低,十五文可以买一斗麦屑,五十文可以买一两红糖,两百文可以买一匹布,他们每月大约三百到五百文工钱不等。”三五百文工钱听着少,可盐场是包吃住的,这钱是每月净赚的,等到秋收,盐工去地里帮忙,工钱更多,所以这些盐工手头都挺宽裕的。
秦山说:“那他们日子过得不错了,我们亲卫一个月也顶多十贯月钱?”
王虎见他居然真去跟盐工比工钱,无语道:“女君那是哄着他们,你怎么也信了?”亲卫除了月钱,每月还有各种补贴,钱反而是最不让人稀罕的。
秦山没好气的说:“你真当我傻?我是在想女君是不是也要在革岛发宝钞。”
“那是当然,郎君早说了,革岛上一切度用都用宝钞,女君开的钱庄里只接受用金银兑宝钞,一两银子对十贯宝钞、一两金子兑一百贯宝钞。”
秦山问:“那宝钞怎么兑金银?也是一样吗?”
王虎摇头,“目前只能金银兑宝钞,不能宝钞兑金银。”
秦山本能觉得女君这招有点狠,但又不知道狠在那里。
王虎嘿嘿笑了两声,“知道啥是有文化的人吗?有文化的人就是女君这样的,杀人不见血,软刀子把你捅死,你还要对他感激涕零。”就凭女君这一手,王虎就敢保证,这革岛上的人都离不开他们秦家。
“你说女君坏话!”秦山瞪圆眼睛,这厮胆子也太大,要让郎君知道,非刷下他几层皮。
王虎又翻了个白眼,“我是夸女君。”大家都说女君心善,王虎却觉得女君行事有分寸,并非一味善心,郎君有时候行事太狠,正需要女君这样和风细雨、润物无声的人弥补。看这些战俘就知道了,他们这些天看多了盐工的生活,也开始向往在秦家的生活。小礼一忽悠,他们可不一个个都跳进来为他们卖命了吗?
秦山挠着脸说:“我手上还没宝钞,等到了革岛是不是要从钱庄里换点宝钞?”
“不用,女君让我们轮流在革岛驻扎一年,只要留在革岛,一月就有十两金子、十贯宝钞的补贴。”宝钞在外面不能用,可在秦家还是能换点东西的,这样丰厚的待遇,相信亲卫们都乐意留在这里镇守。
这事秦山也听女君提过,但女君当时并未提宝钞的事,他不仅有些羡慕的看着王虎,这小子管斥候的,消息就是灵通。秦山是不准备常驻革岛的,革岛钱再多也没陪在郎君身边好。王虎也是一样的想法,这点钱还是留给那些小崽子去赚吧,他们几个老骨头还是跟在郎君身边的好。
从海边驶往革岛,路途不近,幸好掌船和坐船的大部分都是青壮年,即使旅途劳累也不至于累生病,谢知船舱里备货又齐全,众人每天想的最多的事就是今天吃什么,幸好谢知准备的也够充分,不仅让大家吃饱,还给他们准备的休息室。亲卫们又都受过严格训练,情绪还算平静,可即便如此,当大家远远的能看到革岛的轮廓。莫说是亲卫,就是秦纮看到革岛脸上都露出微微的笑意。
“总算到了。”秦山动了动快要生锈的筋骨,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岸。
秦纮等人停靠的港口是前几批人精挑细选出来的,港口宽敞,可以直接停靠十来艘海船,只是港口跟金矿之间还没有路,需要人建造,这是最重要的一条,秦纮急着带战俘过来,也是需要他们来干活。秦纮的船只是第一批下来的,大船停靠后,几名亲卫率先跳下船帮着大船停靠。
可众人刚一下船,就感觉破空声响起,众人蓦地分散滚开,寻找掩体保护自己,船上的亲卫看准远处的黑影,握弓射箭,很快丛林中偷袭的黑影纷纷中箭,有些人察觉不对,想要逃走,但是下船的亲卫又怎么会让他们离开,几个跃身,就将这些人全部擒下。
抓来的人对着他们叽叽呱呱大叫一通,亲卫们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抓来的人,身上就套了一个麻布袋,浑身黑漆漆的,就是连牙齿都是黄的,没想到这里土人长这模样,一个个就像山洞的矮猴子。
秦山上前一步,查看他们缴获的武器,看到做功精美的弓箭,他神情凝重,“郎君,这是我们的武器。”岛上的兄弟不会出事了吧?
秦纮蹙眉:“废了手,先去驻地。”秦纮不觉得驻地的人会被这些土人袭击,但他们肯定出了问题,不然武器不会落到土人手里。
秦山上前,抓住他们的手咔咔两下,就把这些土人的手臂拉脱臼,他让人把土人捆起来,“郎君,我们先去探路,您在岸上暂时休息。”
秦纮淡淡道:“不用。”秦纮领兵向来身先士卒,他们这么多人,装备这么精良,难道还怕这些土人不成?
秦山一想也是,郎君领着他们也不知探过多少危险的地方,这里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他们换上布甲,列队向前,被俘虏的土人在前开路,几队斥候分散开来,“咻咻——”几个明亮的火炮被谢文礼放上天空,颜色鲜艳。这是他们研发火药的副产品,他们在外面时偶尔会当信号弹用,当然要不在战时,在战时这信号弹就是最佳暴露位置的工具。
片刻过后,远处也同样放出几个火炮,谢文礼神色一松,“郎君,大家都安然无恙。”
秦纮也微微而笑,他也不太担心岛上的那些人,他一早就吩咐过他们,如果有土人袭击,能抵御就抵御,不能抵御就离开,不要硬抗。驻扎在岛上的人,都是有丰富航海经验的人,习惯在海岛上求生,这海岛有淡水有食物,他们生存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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