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身边嘶杀声久久未息,千语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哪怕被马蹄踩过,她也咬牙强忍着,被尸体重重的压在下面,她依然一声不吭,静静的等着这一战结束,可是,突如其来的一个撞击,让她晕了过去,耳边声音渐渐消失后,她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千语是被冰凉的雨滴打醒的,醒来时战争已经结束,身边是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尸体,她看了看四周,原来这里是一个专门处理战场亡兵的乱葬岗,周围不但有刚处理的尸体,还有这些日子以来的尸体,几乎快堆成了一座小山,有些已经成了白骨。
尸体的腐臭味和下过雨之后的泥土味混合在一起,让千语刚爬出来就吐了起来,借着滂沱大雨,她好好的冲洗了一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拿下,半张绝美的轮廓迎接那些雨水。
千语的手抚摸着脸上的伤疤,再回头看看那些与自己有过几面之缘的士兵,心里也忍不住叹息,大家都是为楚国而牺牲。
滂沱大雨中,雷电交加,千语离开乱葬岗,一路朝着南国的方向走去,小小的身影在夜色中十分的诡异,她步履蹒跚,衣衫褴褛,不管头顶上的风雨多大,脚下的步伐始终没有停过。
一路的奔波劳累,终于在楚国边境与南国交界处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那是一座破旧的庙宇,虽然外面风雨交加,却也还能找到可以躺的地方,她打算在庙里等到天亮,她将身上的外衣和外袍除去,穿在身上的是一套南国服饰,那是在上战场前她悄悄换上的。
疲惫不堪的千语很快入眠,外面雷声震耳却吵不醒她,天色渐亮时,从外面进来一个行走江湖的郎中,千语听到有脚步声,立即起身躲了起来,可那郎中却不是什么普通人物,打从踏进破庙那一脚起,他就知道里面有人。
“老夫这里有火折子,不知姑娘需要否?”那郎中不但知道里面有人,连性别也知道,果然不容小觑。
躲在草堆后面的千语听郎中这么一说,脸上红了起来,轻身走了出来,微微亮的破庙里,她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站着,听到有动静,那郎中知道千语出来了,却没有回头看她。
“不必了,多谢老先生,我的衣裳已经干了”千语抖了抖衣服上的干草,衣裳的确差不多干了。
“感冒了可不好,赶不了路又耽误事,你就不必客气了,老夫行走江湖,一介布衣郎中,平日里最见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不要对自己的父母不负责任!”
那郎中道理还真是多,讲的头头是道,可是,这话对千语是不管用的,她这身体发肤的确是受之父母,终究还是要还的,她情愿自己从未来过这个人世,这样娘亲就不会因为自己而受累。
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千语想离开破庙上路,一扭头却发现,那个郎中正看着自己,想到自己那张丑陋的脸,千语急忙转过身去,不料却还是被他看见了。
“老夫想请教姑娘一个问题”郎中朝着千语走了过去。
“老先生请讲”千语后退了几步,一双眼睛害怕的看着那郎中,手指摸到了腰间的晨龙,他若是再靠近一步,她就会解出晨龙,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姑娘可在意相貌?”郎中盯着千语那烧伤的半张脸,神情略有所思。
“相貌不过是一副皮囊,为何要在意?”千语知道那郎中想说什么,双眸一冷,语气也变得冰冷。
“呵呵呵……姑娘这伤还有挽回的余地,若是姑娘信得过老夫……”郎中无视千语的冷言冷语,依旧滔滔不绝。
“不必麻烦了!我还有事,先告辞!”千语急急的打断了那郎中的话,多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出了破庙。
外面雨过天晴,空气清新,晨曦之光照耀着大地,千语那抹纤瘦的背影渐行渐远,身穿南国服饰的她让那郎中以为她是南国人。
“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走,什么事如此着急?老夫有一旧友,医术精湛,保证能把你脸上的伤治好!”
那郎中站在庙口看着千语离开,嘴里还嘟囔着话,看着千语的背影渐渐化为黑点,嘴中声音渐渐没了。
千语离开破庙后立将之前准备好的人皮面具戴上了,确认那郎中没有跟来,简单的整理好身上的衣物,这才急匆匆的朝南国赶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