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血液,当晨曦来临,当晨光普照,帐篷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床上是一脸苍白的姑娘,床边是凌乱的军医用品,桌上的木盆里沉浸着几块鲜血淋淋的布。
千语和玉书双手沾满鲜红,气喘吁吁的靠在桌边,不必言说,便知俩人昨夜定是苦斗了一夜,与命运搏斗。
姑娘的伤势稳住,已无生命之危,俩人方才敢停下。
不敢想象,昨夜他们连军医都没有传,只是凭着在战场上学的那点包扎伤口的皮毛。
居然也能把人的伤势给控制下来,这已经算是个意外了。
对于这姑娘的存在,千语并没有上报,她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等她伤一好,就立即让她离开,就不必惊动上头了。
知道这姑娘存在的人原本只有玉书和千语俩人,可后来,易子棠也自然而然的知道了。
易子棠会知道似乎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是千语的左膀,常在她身边转悠,虽然那一夜,那姑娘是在玉书的帐篷里过的夜,可是后来也转移到了千语的帐篷中。
自从那姑娘住进了千语的帐篷之后,玉书能进去的次数少之又少,而易子棠就更惨了,原本是和她共处一室的,现在都被千语赶了出来。
硬生生的把他赶去和玉书一个帐篷,说是早就该这么做了。
本来他就应该是和玉书一个帐篷的,只是因为一直住在一起,也就没开这个口,现在只是行当初之事。
面对千语的义正词严,易子棠无话可说,只得乖乖听命。
那姑娘的伤势足足有半月之久才见恢复,时间虽是久了点,可已经是奇迹了,毕竟是个弱女子,若不是军中用品药性够足,怕是要个把月方能动弹。
功劳再大,也少不了每天每夜床边那个细心照顾看她的千语,真可谓是衣不解带,足不安顿,累了困了往桌上趴着就是一觉到天明。
她的细心照料,她的衣不解带,她的疲惫不堪,那姑娘统统看在眼里,也都记在心上。
每每她清醒时,昏暗的灯火下,微光中,那个男人为她换药,喂她喝药,给她擦脸,帮她熬药。
一切都好像在梦境一般,看着那人英气的侧脸,纤细的身影在床边走动,一颗少女心如寒冷的冰被融化,就连那半张冰冷的面具也是温暖的,
半月之后,那姑娘终下得床来,身子骨和精神都恢复了许多,她便也开始帮着千语做些小事情。
她写字时她在一旁磨墨,她不在帐篷时她找她的衣物出来缝缝补补,夜里挑灯,她为她披一件冬衣,她完全是把千语当一位公子在伺候着。
就连不懂儿女情长的千语也察觉到了些许异样,她有意无意的一个眼神,似笑非笑时的含羞,若无其事的关心,千语都默默的看着。
日子就这么安静的过着,再到后来,莫说是千语自己了,就连玉书都看出那姑娘对千语有心,而易子棠就更不用说了,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却装着糊涂。
姑娘的伤势逐渐恢复,再过半月,已是无须再用药,也正是冬末之时,外面冰雪已融解,而这一年一次的大年也就这么静悄悄的来了。
那姑娘第一次在军营过年,说不思念家人是不可能的,为了不让千语担心,她强颜欢笑,可千语都看在眼里的。
过年前几天,姑娘亲手给千语做了一双军靴,用的是现成的材料,几天时间便完成了,过年这天早上亲手送给了千语。
看着她手上的那双靴子,接与不接,她惴惴不安,不敢妄自菲薄的猜测她的意思,只当是她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千语只能在心里这么想,收了那靴子,她便可以放心的送她离开,也希望她不要想太多,否则她都不知道要如何解决。
近几月无战事,营中将士养精蓄锐多时,在这种一年一度的大年之日,自然是要好好出出力制办个像样点的年夜餐。
白天绝大多数弓箭手都出去狩猎去了,千语领着他们,一队人在前,一队人在后,前者射下猎物,后者收获猎物及箭支。
半日时间不到,军营中已架起大锅,等着前方狩猎的兄弟们回来,那姑娘一直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想到外面是几十个大男人在主厨,不由得脸上笑开了花。
她擅自找了一套千语的衣裳穿上,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大摇大摆的出去,混在那些个大男人堆中帮忙,渐渐的,大家也注意到这个没见过的少年。
他切菜的手法熟练,下锅的动作很快,尤其是炸年团,出锅后的味道也是极好,众人恍恍惚,如此熟练的动作,为何之前却未发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