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自己的意图,她佯装一无所知,实则一切皆在她把握之中。
所以她即使被污蔑被指责,仍旧是面不改色,十分冷静。
这恐怕是阮潋布的一盘局,如今是收网的时候了……
冬景只觉得全身瘫软并无半分力气,她宛若失去了主心骨,目光空无一物,呆滞的盯着地面。心中五味杂陈,她破坏了蒋姨娘的计划,亦是有场狂风暴雨等着自己。
“冬景,我一直想问你个事。你只不过是个低等丫鬟,与我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是不是受了他人指使?”阮潋说的十分微妙,带着几分循循善诱,一分讥讽。
此言一出,蒋姨娘面色陡然凝重,呼吸也急促起来,她捏紧手心,向冬景投去一记警告的视线。
冬景不过是颗棋子,弃了也就罢了,倘若她不识趣,莫怪她自己连累了家人!
冬景亦不是傻子,承认了是蒋姨娘指使自己干的,自己就能平安无事?她是家生子,卖身契都在蒋姨娘手里,是以,冬景故作迷茫的摇了摇头,“二小姐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这样吗?看来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阮潋微微叹息,挺直了背,看着冬景冷冷道:“你说你听不懂?嗬,那你倒是解释解释那些首饰怎么偷来的罢。”
她若有所指,道:“这世上可没有白捡得便宜,你品行不端,胆敢偷盗主子的财物,我这潇湘院是容不下你了。”
阮老夫人一直没吭声,听了阮潋的解释后,她明显感觉自己判断失误。这冬景从开始的信心满满到现在的踌躇不决,显然有诡。
她还不至于老眼昏花,黑白不分,事实胜于雄辩,冬景就是个贪婪的婢子,这样的人怎能留在阮府继续害人害己?
“来啊,将冬景拉下去,等候处置。”碍于众人在场,阮老夫人并未多说,而她的态度已经告诉众人,她是信阮潋的。
“不要,不要啊,老夫人饶命!奴婢是冤枉的……”
冬景知晓被拖下去的下场,并不是逐出阮府那么简单,她会被卖给牙婆子,受尽折磨辱骂,那才是生不如死。
抱着最后一丝希冀,她挣脱开束缚,一把扯住蒋姨娘的裤脚,一面痛哭流涕,嚎道:“蒋姨娘,救救奴婢罢,奴婢不想死啊!”
嗡……蒋姨娘顿时大惊失色,她忙不迭要撇清与冬景的关系,然而还不等她开口,阮潋已然轻飘飘的道:“冬景与蒋姨娘的情谊倒是深厚,哦,险些忘了,这冬景还是当时蒋姨娘分配到我潇湘院的呢。”
这话可就有些含沙射影了,明白的是指冬景与蒋姨娘关系不一般。
冬景不过一个丫鬟,陷害嫁祸主子有何用处?但是倘若加上个蒋姨娘,这一切似乎就可以理解通透了。
蒋姨娘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探究与怀疑视线,以及阮老夫人略带深沉的目光,还有阮元术突然皱起的眉头。
她强迫自己镇定,脚下微微用力,挣脱了冬景的手,这才哀戚的道:“都是妾身的错,愧对老夫人信任。谁承想冬景竟是这种人,妾身也是羞愧难当。”
她说的真心实意,然而诸位夫人并不买账。在座的那个不是人精,和后宅那些姨娘斗得你死我活的,蒋姨娘这点小把戏她们还看不出来,那真是没脑子了。
所以她们更加觉得蒋姨娘这女人绝非善类,原先她们还同情蒋姨娘母女在阮府,举步维艰,如今看来,是她们被蒋姨娘的伪装欺骗了。
这女人,绝非善茬!而是心里深沉,不举于表。这样的人才最可怕。
在场的诸位夫人都不愿意与这样的人交往,可以说,蒋姨娘已然无形中自掘坟墓。
“蒋姨娘,也并非如此,你统共分派了两个人到我的潇湘院,虽说冬景是心术不正。然而夏雨倒是兢兢业业,做事本本分分的。”
阮潋笑的意味深长,她感叹道:“夏雨时常提醒我冬景有些举动怪异,我一直没放心上。如今想来她的提醒,真是对的。”
冬景听了这话,不假思索就想到夏雨在阮潋面前告状时候丑恶的嘴脸。她就是嫉妒自己!所以才向阮潋告发自己!
她便是要死也要拉夏雨一同下水!她不好过,夏雨也休想平安无事!
仇恨在冬景胸中叫嚣着,她狠狠的瞪着躲在人群中,试图遮掩自己的夏雨,怒吼着:“夏雨你也是一样的货色,我不能活,你也休想好过,别忘了我们都是唔……”
一旁的嬷嬷及时的捂住了冬景的嘴,以防她语出惊人,更是怕丢了阮府颜面。
“来人呐,还不快赶紧把这贱婢拖下去!”
阮元术面色沉沉,自是不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