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潋仍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神色,丝毫不为之所动。那副淡然的模样就好像她们谈论的对象并不是自己,与她无关。
丁容灵眯了眯眼凑近阮潋身侧,故意露出一副愤然神色,看着她小声道:“潋表妹,她们这般诋毁你,你怎么无动于衷呀?”
她是有意追问阮潋,想瞧她难堪的神情,好一雪前耻!
阮潋挑了挑眉,淡淡道:“总归嘴长在她们脸上,我又能如何?她们想说便说吧,我问心无愧。”
阮潋毫不在乎的态度,深深地刺激到了丁容灵,她犹不死心,咬着唇,“可是潋表妹,她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连我都看不下去。”
丁容灵心里却是瞧不起阮潋的,她骨子里不过也是个捧高踩低的人罢了,装什么清高?
看她丁容灵是庶女便是一个劲的冷嘲热讽,而面对那些自诩身份尊贵的千金小姐呢,她不还是乖乖的不吭声不敢反驳么?
阮潋似是看到丁容灵眼中那抹嘲讽与鄙夷,她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开口:“我既然堵不住悠悠之口,便随她们说罢。我又不会损失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
阮潋并不是软弱可欺,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和那些贵女计较。她的心境并非少女,重活一辈子,她犯不着为这点小事较真。
在她眼里,这些贵女都还是一些手段幼稚的孩童罢了。
就好比方才说她变化最大的那位,前世嫁入火坑,听闻也是受尽夫家折磨,生不如死。
现在她对自己高谈阔论,字字讥讽,岂能料到她以后的生活竟是无比艰辛困苦?
丁容灵看阮潋的眼神越发怪异了,阮潋的目光十分平静,似乎不受周围一切的干扰。难道她真的是不在意那些贵女的话?
而那些贵女原本都是侃侃而谈,最后却发觉当事人置若罔闻,俨然是一副刀枪不入的镇定自若神情。
倒是显得她们像市井中的长舌妇一般,便也觉得索然无味,悻悻作罢。
及笄礼终于要开始了。
丁大夫人与大老爷齐齐站起身来,大夫人则是有些红了眼眶,约摸是激动所致。
丁容华在丫鬟的簇拥下缓步而来。
为了及笄礼,她特意梳的是双丫髻,方便待会的梳礼仪式。平素的丁容华总是有些英气十足的,而今日的她面施薄粉,樱唇粉嫩,琼鼻小巧,格外的天真烂漫。
男席处,丁景宸见自个妹妹竟有如此娇俏的一面,也忍不住赞叹道:“容华真漂亮。”这是发自肺腑的称赞,亦是满腔的自豪。
谁说容华大大咧咧的没有女儿家的娇柔之美,他家容华打扮起来不也是美丽动人?活脱脱的小美人一个么!
丁容华面带得体的微笑,这是私底下她偷偷练习许久的成果,教习嬷嬷告诉她应该怎么笑,笑不露齿,要含蓄动人。
丁容华径直走到众人面前,而依照魏国的规矩,身为父亲的丁振彦起身致词,而随后丁大夫人便也站起身,说了些寓意美好的话。
接下来便是这场及笄礼的重头戏,添笄。
一旁等候多时的礼仪官清了清嗓子,长喝道:“吉时到,请添笄!”
丁容华便站在原地,等候着加笄之人的到来。
魏国女子的及笄礼,请来为女子加笄的人必须是城中最为德高望重的长者。那人的身份越是尊贵,便是彰显女子将来的生活越发美满幸福。
是以今日为萧潋加笄的便是秦夫人。秦夫人在长安城中美名远扬,故而丁大夫人特意请她来持加笄之礼。
秦夫人先是起身,走至丁容华面前,身旁早就有下人端着青铜盆。她先是净了手后,赞者在一旁就开始高声吟唱起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介尔景福。”
伴随着赞者的悠远动听的声音,秦夫人则是一脸的从一旁丫鬟手中端着的盘子里拿起梳子为丁容华梳发,拆开她的双丫髻,一下下的梳到底,尔后及笄。
阮潋有些怔怔的看着秦夫人动作极其轻柔的为丁容华梳发,以及赞者的祝词。她神情恍惚,脑海有片刻的空白。
与丁容华盛大的及笄礼,宾客盈门,热闹非凡对比,她的及笄礼用惨不忍睹形容似乎一点也不过分。
上一世的那时候,她已然是声名狼藉,人尽皆知,臭名远扬。
母亲去世,她被蒋姨娘伪善的面孔所骗,娇蛮无礼又出了那事。然蒋姨娘假慈悲积极的为她筹划及笄礼,还亲力亲为。
结果呢?结果前来的宾客寥寥无几……
不仅如此,及笄那日,她本该是全场的焦点所在,偏生阮玉衣着光彩夺目,成功的抢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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