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主考官是永乐帝恩师程阁老以及翰林院王大人。
两人都是出了名的清高,都是深得永乐帝的宠信。观此一幕,王大人便捋了捋胡须,“今日会试倒也是能一观这些莘莘学子真实品行。”
程阁老微怒,“这些人的四书五经倒是白读了,欺负高门学子,便是光荣了?实在有辱圣贤书!”
王大人便陪笑着劝解了程阁老几句,毕竟程阁老当年亦是发迹于寒门中,一步步做到现在阁老的位置,委实不易。故而瞧见这副画面,很显然勾起了程阁老当年不痛快的往事。
“年轻气盛罢……”王大人道。
“这哪里是年轻气盛,分明是肆意妄为,仗着自己的身份,随意欺辱他人。这样的人,便是在朝为官,也是心术不正!”程阁老的一席话,直接决定了几人今后的命运,怕是此生与做官无缘了。
“阁老,我倒是觉得那青衣书生不错,”王大人目露欣赏,“不骄不躁,懂得退让,他这般能屈能伸,倘若腹有才华,当真是做官的料子。怕也是能成大器啊!”
程阁老一听王大人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顿时心中的愤懑消散了几分,宽慰的点点头,跟着道:“不错,倘若此子当真有才华,是应当要给他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王大人便知晓他这是说中程阁老所想,两人相视一笑,并不多言。
很凑巧的,袁子玉的位置在公孙止前面,会试的题目无非与国家大事有关,学子们可任意发挥才华,公孙止提笔洋洋洒洒的写了长篇大论,回答的滴水不漏,想来这是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复。
他提笔奋斗之余也曾抬头看去,袁子玉从始至终都是垂着头书写着,与那些学子并无不同,公孙止便松了口气:原来是个性情内向的书生罢了。
会试结束后,等的便是放榜,等待最后的结果。公孙止自认良好,出场时发觉身侧的袁子玉一脸沉肃,鬼使神差的,他问了句,“这位仁兄,怎么一脸肃容?莫不是答题不顺畅?”
袁子玉冷不丁听见询问的声音,他先是愣了愣,随即察觉是他身旁的男子声音,虽与其不熟,秉着礼貌,回道:“有劳阁下关心了。”便快步离去。
与公孙止一起的几个学子便道:“公孙止何必管他人的闲事,是不是公孙兄早就胜券在握呢?哈哈哈。”
公孙止笑了笑,拱手道:“几位还是莫要笑话我了。”
丁景宸也瞧见了这一幕,微不可闻的摇了摇头,他原先见公孙止气质出众,原来也是乌合之众。是他看走眼了。
倒是先前那青衣书生与众不同,并不与大众同流合污,虽不合群。可却自有一身孤傲,丁景宸打心眼是想与这样的人结交的。
好在他一心只想去参军,与这些假惺惺的文臣应当是并无多过多交集的。
会试的事自然对阮府并无影响,便是阮元术膝下无子,故而阮府上下依旧是各行其事。丝毫未受到干扰。
潇湘院中,采月正剥着金桔,这是一大早松鹤院那边遣人送来的。
采雪还得意洋洋的打听到,老夫人特意遣人只送了潇湘院,便是阮玉都未得半点。
采月剥了一瓣金桔,小心翼翼撕了桔衣递给阮潋,一面道:“今儿会试应当是很热闹的。”
采雪点头,“我还听闻主监考官是程阁老与王大人呢,今日有人作弊,王大人径直让人将那学子拖出考场,近十年不得参加科举。”
“是了,王大人素来秉公办事,为官清廉,深得百姓爱戴。”采月说着又剥了一瓣金桔,有些忧虑的开口,“不知那袁公子能得第几名呢?”
距离放榜尚且还有几日,采雪与采月都不约而同有些担忧起袁子玉能得几名。相比之下,阮潋倒是气定神闲。
袁子玉的才华是不容置疑的不然上辈子也不会受到永乐帝的重用。而也不必担忧会有贿赂主考官的事,程阁老与王大人都是永乐帝近臣,出了名的清高。
故而这场会试算的是十足的公正的,这是凭自己本事的科考。
公孙止回到秦府,秦大人恰好今日休沐便在府中设了酒宴,见公孙止回来便招手道:“公孙公子回来了,快些入席罢。”
公孙止愣了愣,但见秦大人笑容越发大,他便敛了敛心,走了过来,秦大人已然大有一副与他称兄道弟的意思。
公孙止淡笑不语,他还未取得第一,秦大人已然对他态度大有变化。都道人心难测,当真是这个道理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