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折子里不是也有表兄妹之间感人肺腑的故事。陆怀安便了然于胸似的“哦”了一声,那刻意拉长的声音带着几分揶揄,更带了几分旖旎。
阮潋似是料到他想岔了,便道:“我与袁子玉只是表亲关系。”
陆怀安挠了挠头,便未说什么,一时屋子里寂静了起来,饶是阮潋都有些不习惯,就随意寻了话题,道:“小侯爷陆公子挑的这间倒是位置极好,楼下风景一览无遗。”
曲洋摇了摇折扇,“是了,不然也看不见阮二小姐站在临江阁下面。”
“阮二,你以为袁子玉得了状元可是名至实归?”傅云琛突然幽幽的开口,就仿佛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自然。”阮潋神色从容,“小侯爷为何会这般问?”
“本侯倒是听闻那榜眼公孙止文采斐然,行事更为圆滑,比起木讷的袁子玉应当是更甚一筹。或许应当说更适合官场浮沉不是吗?论相貌也是比袁子玉俊朗一些。”傅云琛一字一句道。
行事圆滑,相貌堂堂,是了,这便是公孙止。就如他前世对自己的温柔缱绻,那些镜花水月的,一碰即碎的梦。
彼时有多甜蜜,今生回想起来便是有多痛苦,宛若一把利刃狠狠的插在胸膛,疼的她无法呼吸,痛不欲生。
她豁然起身走近窗边,垂着眸,教人看不清她眼中酝酿着的悲愤与怨气。
她简直不知该如何形容,抬眼望去,街道上的百姓还在议论前三甲风光无限,一表人才。阮潋却突然低低的无声笑了,她目光无焦点的盯着熙攘人群,恍惚中竟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真实。
多么可悲可笑啊,上一世她便是陷入公孙止的甜言蜜语中不可自拔。阮潋很想问他一句,权势便是那般重要?荣华富贵便是那么好,为此可以丢掉人性,残害结发妻?
约摸是那股浓烈的怨气也感染到了陆怀安,他凑至曲洋耳旁,低声道:“阮潋好端端的怎么变了?”
曲洋看去,但见阮潋紧紧的抓着窗柩,手指发白,仿佛是用尽了全力。曲洋也是一愣,亦是不知傅云琛哪句话惹了阮潋的逆鳞,尔今少女背对着他们,看不清神情,可显然是有些失控了。
“这不像平素的阮潋。”陆怀安道。
“约摸是受了什么委屈罢。”曲洋眯着眼,摇头道:“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他们所认识的阮潋,向来都是和和气气,永远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不悲不喜。从不表露出一丝情绪波动,瞧起来是个和善的姑娘。
可今日傅云琛的一句话却惹来阮潋巨大的情绪波动,就好像是心底压抑很久的东西此刻一并迸发而出,再也控制不住。
可傅云琛并未说什么出格的话,为何阮潋反应这般剧烈?
阮潋犹自陷入回忆中,故而傅云琛便极其难得瞧见少女此刻一副迷茫的神色,她目光空洞无物,似乎找不到焦点,只是木然的流着泪。
傅云琛皱了皱眉,“你这样,委实太丑。”
阮潋这才回过神,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摸自己脸蛋,那冰凉的液体却是什么?她……她竟然哭了,实在是丢人现眼。
阮潋慌乱极了,忙掏出帕子侧首去擦拭眼泪。她怎会哭呢?因为委屈吗?不,不该有的,有什么好委屈的,她这辈子会将那些失去的东西一点点的夺回来。
阮潋努力的扬起一抹微笑,深深地吸了口气,转头去看傅云琛,佯装从容,“小侯爷,怎么了?”
然不想她此刻微红的眼眶加上眼角那星点的湿漉衬着这委实牵强的笑容,格外的古怪,就宛若是刻意逼迫自己露出微笑。
傅云琛愣了愣,看着她道:“你方才想了什么?”
“没想什么”阮潋不在意的开口:“不过是在想小侯爷方才的话,我以为榜眼公孙止一看便不是个安分的人,那样的人在朝为官,只怕是结党营私,贪污腐败,败坏朝纲!”
“是吗?”傅云琛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道:“看起来,阮二你还会看面相吗?”虽是调侃的问话却不知怎的带了几分探究之意。
“他们……”陆怀安本来想说他们在打什么哑谜,然曲洋一把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就此打住。他懒洋洋的道:“闭嘴,看好戏即可。”
“我不过是凭自己的直觉,”阮潋笑了笑,“我可不是什么江湖道士会看人面相手相。”
“想来阮二的直觉应当是准确的,”傅云琛道:“你看起来很讨厌榜眼?不然对于一个陌生人,你哪来那么多的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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