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吗?”丁氏迟疑的问道,随即又将温柔的眸光落在阮潋身上,无声的询问着。
阮潋微微一笑,伸手轻轻的覆在丁氏的手背上,迎着她略带期待的目光,轻声且又坚定的道:“自然是的了。”
“潋儿,”丁氏泣不成声,好在黄嬷嬷好言相劝下这才渐渐止住。
待送走了丁氏与黄嬷嬷,阮潋便一人望着窗外怔愣出神。她看着窗外大片盛开的芙蓉花,突然开口道:“我当真是变了很多吗?”
正在一旁收拾茶具的采月听了连忙摇头,道:“小姐怎会那般说。奴婢觉着您始终是奴婢心中的小姐,从未变过。”想了想,她看了眼阮潋的神情,又补充着,“小姐是在意夫人与黄嬷嬷的话吗?奴婢却认为小姐所做的每件事都有您的道理。小姐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现在的阮府里蒋姨娘母女处处算计小姐,倘若小姐依旧是毫无察觉任其宰割,只怕早就中计了。”
采月素来看清局势,今日也是见阮潋难能露出几分迷茫,她委实担忧,这才出口开导阮潋。
她明白夫人的顾虑,觉得小姐与以往不同,可却也没有深究小姐变化之大的缘由。小姐背后默默的承受了太多,倘若她不收敛心性,倘若她不懂得隐忍,怕早就中了蒋姨娘的奸计。
听罢采月的话,阮潋吸了口气,真诚的道:“采月,谢谢你。”她不曾想到采月竟然看的如此通透彻底。是了,她何尝不想安安静静的做个寻常大家闺秀,平日里品品茶赏赏花,闲来无事琴棋作伴呢?
不用提防有心之人的恶毒算计,不必与人虚与委蛇。可偏生这些所谓的千金小姐悠闲时光却是与她无缘的。上一世的血海深仇历历在目,那些曾经的仇人逍遥自在活在自己眼前。
而她绝不能再令上一世的悲剧重演,即便丁氏不理解她的变化之大。有些苦她自己承担便是,却是不想让丁氏知晓的,怕她担忧更怕她伤身。
“我是应当多多陪伴母亲的。”阮潋喃喃自语,毕竟,前世她没能及时行孝侍奉母亲,今生该加倍的对母亲好才是。
只是,阮潋蓦地垂下眼眸,自己的变化对母亲而言,应当是无从适应罢。然阮潋并不打算将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诉丁氏。
一来是世人并不信奉鬼神乱力之说,便是自己亲生母亲,怕都会将自己当做异类或是鬼祟附身魔怔了。
二来阮潋希望丁氏此生无忧无虑,她不愿令丁氏瞧见阮府那些暗黑肮脏的一面。
可同时她又矛盾的想让母亲看清阮府那些丑恶的嘴脸,心善的丁氏前生一辈子都活在巨大的谎言中。
那自私冷酷心中只有权势的夫君,那口腹蜜剑暗藏杀机的小妾,那看似公正却偏执霸道的婆母。丁氏活得小心翼翼更是不如意,病魔缠身,早早便逝世。
阮潋想生活在高门后宅里,最要不得的便是善良。善良是最廉价却又最致命的东西。
没过几日,阮潋便收到一封请柬,乃是杜侍郎府派人送来的。说起这杜侍郎府却是与阮府交情匪浅,故而阮潋与阮玉也在受邀之列。
采月大清早便开始兴致勃勃为阮潋挑选衣裳,一面振振有词道:“小姐近来似乎都喜欢较为清雅的衣裳,就是有些太过素淡了。”她倒腾了一番后,有些失望,“没有比较鲜艳的颜色衣裳了,奴婢记得上回老夫人不是令那裁缝娘子为小姐做了几身衣裳吗。却是放在哪了?”
采雪想了想,“采月你莫不是糊涂了,那成品还未送来呢。”
“哦,我就说呢。”采月笑弯了双眼。
阮潋不禁摇头笑道:“何必那般麻烦,随意挑一件就是,总归我不过是客人,赴宴罢了。”
阮潋是考虑着杜侍郎之女杜娇娇却是个善妒的性格,若是被她记恨上了,没得好果子吃。阮潋亦不想惹麻烦。
采月却是摇头,“小姐觉得打扮得体端庄就好,可奴婢觉得不能被三小姐比下去才是。”说着又埋头为阮潋寻找衣裙,看那架势,大有一副不寻到不罢休的模样。
采雪好似也受了采月方才那席话的鼓舞,心灵手巧的为阮潋梳了个发髻,便张罗着该佩戴怎样的首饰好。两个丫鬟忙前忙后的,好一阵折腾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示意阮潋看铜镜。
阮潋便是瞧了一眼,昏黄的菱镜中那眉清目秀的少女还是她吗?
…………
杜侍郎府中,府邸里亭台楼阁都是别具一格,整个府邸都透露出一股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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