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潋神色不改,丁容华更是有了底气,妙目圆瞪,愤然道:“齐公子听见了没,我小表妹说不悔,你也能死了这条心了!”
齐世贤面色大变,阮潋都明摆着愿意常伴青灯古佛,他又能耐她何?可就这么放手难免有些不甘,他眸光变幻莫测,最终尘埃落定,冷哼了一声。
杜夫人权衡利弊,还是决定先送走齐世贤这尊大佛,毕竟姜府可是比这一字肩侯府尊贵多了。而她也是听闻姜夫人近来为其独子姜衡相看,倘若娇娇能入了姜夫人的眼,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万不能得罪姜夫人。
“齐少爷,你看你也受伤了,是否要及时处理下比较好呢。”杜夫人态度还算温和,可语气里却是逐客之意。
齐世贤也不傻,他心知在杜府讨不得半分好处也不会多留,只是这与他心中所想潇洒离开到底有些出入。
杜夫人也是惯会见风使舵的,一见苗头不对便立即变了脸。他慢条斯理的拂了拂衣裳的灰尘,吊儿郎当的睨了阮潋一眼,丢下一句,“那好,不过,阮二小姐你我来日方长……”
哪知阮潋浑然不在意的一笑,淡淡道:“来日方长就不必了,我与齐少爷本就并无交情。还是莫要教人误会的好。”
齐世贤一怔,一股怒火从胸膛涌向头脑逐渐蔓延五脏六腑。阮潋今日已然挑战了他的底线,“你这是什么意思?胆敢嫌弃本少爷?”
“齐少爷,只允许你肆意妄为吗?但请你莫要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我身上。至于嫌弃不嫌弃,齐少爷心底应当有数。”阮潋这话却是毫不客气,语气虽是一如既往的和气,可眼中流露出一股凉意。
望着齐世贤铁青的脸色,周围那些贵女心照不宣都捂唇偷笑了起来。齐世贤心中应当有数的,他这模样,搁谁不嫌弃?
与此同时姜夫人也在悄然打量着阮潋,这少女倒是个聪明人。做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方才面带齐世贤的挑衅却静默无言,原不是由于惧怕,而是用一种旁观的眼神去看他。
宛若在看一只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一般,但见她眼底那抹嘲讽,想来也是嘲笑齐世贤的不自量力,自作多情。
姜夫人目光中透了几分赞赏。彼时她与姜羽在一旁旁观着。自从齐世贤现身,那些贵女们皆是大惊失色,无一不露出害怕的神色,甚至有甚者刻意恭维他。
但只有阮潋,她静静的站在那,神色不改。面对齐世贤的侮辱挑衅,岿然不动。却又在最佳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姜夫人打心底有些喜欢阮潋这样的女子了,只是可惜,方才她那番话,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多少女子毕生的夙愿。可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这世上绝大数男子做不到的,更遑论高门子弟。
她怜惜阮潋的美好愿望,只怕是一场空。至少衡儿将来便不会只有阮潋一个妻子,可惜了,便是再喜欢她的性格,也终究接受不了阮潋这个苛刻的要求。
阮玉一直躲在杜娇娇身后,身子微微颤抖着,她瞧见了什么?阮潋再一次出尽了风头。她还看见姜夫人眼底那抹赞许之色,阮潋当真如此好命?
她郁闷极了,眼中也蓄满了眼泪,泫然欲泣,杜娇娇便转头去看她,满眼的鄙夷,“阮玉,你瞧瞧都让阮潋抢了你的风头!”
杜娇娇这么一说,阮玉眼中痛色更深,恨意翻滚着,心中有股怨气在叫嚣着。她委实咽不下这口恶气!
而齐世贤早就拂袖离去,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眼,端的是向阮潋传达一个讯息,他不会善罢甘休。
送走这瘟神,杜夫人松了口气,气氛好似又恢复以往,她与一些贵夫人说说笑笑。姜夫人倒是没有插入这谈话中,姜羽伴她左右,目光却是频频看向阮潋。
宴会结束后,姜羽与姜夫人也要乘马车回姜府,不经意一瞥见阮潋与丁容华并肩而来。姜羽双眼一亮,便想要说什么,但姜夫人不动声色的拉住她,姜羽眸光带着不解,“娘?”
姜夫人道:“你找阮二小姐作甚?走,与为娘回府。”她心知羽儿怕是真心想与阮潋结交。但杜府门外人多口杂,他们姜府还是低调为妙。
丁容华拉着阮潋的手,很是依依不舍,“小表妹,我整日待在府里可是无趣极了。你倘若得空便来镇国大将军府寻我解解闷罢?”阮潋的脾性与她很合得来,丁容华也渐渐欢喜阮潋荣辱不惊的性格,和她在一起说话也是极为舒服的。
阮潋目送丁容华离开,正待上阮府的马车,然身后传来一道不和谐的酸讽之声,“哟,阮潋,你你今儿可是出尽了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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