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鱼儿逃出生天,欢快地蹦跶进了河里,溅起了一阵水花。许是鱼尾摆得利索,竟是溅了萧小鱼一脸的水。
边上萧让就是低低笑了一声。
萧小鱼瞪他一眼,抬起袖子擦脸,就突然听到了几声忽长忽短的哨音,从家的方向传来。
他们两人都是皱了眉, 对望一眼,萧小鱼道,“义父唤我们回去了。”
“这才多大会儿,还有半日的工夫呢,再待一会儿。”萧让说着又转头过去望着河面。
谁知,那哨音却又传了来,比之方才多了两分急切。
“又在唤了。天色不好,怕是要下雨,所以义父催着咱们家去呢。走吧!”萧小鱼说话的这档口, 居然又传来了几声哨音,比方才更急。
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儿,萧让皱着眉,也坐不住了。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却是站起身来,动作半点儿不含糊地将东西收拾好。
两人提着钓具和竹篓急急忙忙往回走,谁知,才走到半路,就见到了萧衍。他似是等不及他们回去,亲自来寻他们了,一贯带笑的唇今日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脸上的神色亦是紧绷的凝重。
见到他这般模样,萧让甚是乖觉,忙道,“我们正要回去……”
萧衍却不等他说完, 便是沉声道, “阿让, 鱼儿, 你们听我说……”萧衍是个开明的父亲,自来都尊重孩子,从未做过这般打断孩子说话的事情,这很奇怪!
今日,从那哨音开始,处处都是奇怪。
九岁的萧让与七岁的萧小鱼对望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似的不安。
再偏头一看,见萧衍不是空手来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包袱,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他给他们做的小剑。
“爹,有什么事儿咱们边走边说啊,我娘呢?一个人在家里吗?”萧让骨子里的敏锐自幼时便是如此,一边问着,一边已是迈开了步子。
可他一动,萧衍便已伸出手来,将他紧紧拉住了,一贯坚稳的手不知为何在轻颤着,用的力道不轻, 将萧让箍得生疼, 他却一声不吭, 只是静静回望着他父亲眼底的暗潮。
萧小鱼看着萧衍紧绷的脸色,微颤的手,怯怯喊道,“义父……”
这一声,让萧衍陡然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吓到了孩子们,他立刻调整心绪,收敛了心神,稳下嗓音道,“你们不能再回家去!”
“为什么?”萧让疾声问道。
就在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了声声哨音,与方才的截然不同,这哨音萧衍也是教过他们的,只是几乎从未用过,这是示警之意。
两人脸色都是齐齐一变,萧衍亦是扭头看向身后,脸上强自的平静有一瞬的撕裂,动作仓促地将手里的包袱塞到萧让手里,蹲下身,双手扣住他的肩头,平静地直视着他道,“现在爹来不及与你们解释太多,总之,咱们家出了事,往后,我和娘怕是不能再照顾你们,保护你们。你们现在得立刻离开,包袱里有盘缠和干粮,先想法子离开扬州,去荆州寻你田叔。若是寻不到……若是寻不到你们便隐姓埋名,好好生活,只要平安活着,那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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