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不喜欢易随,每次看到易随,他总会情不自禁地偏向那孩子。
但,一想到易随是易凤栖与某个甚至连姓名都没有查到的男人所生,周鹤潜的情绪便难以平复。
他产生了其他的念头,似野草一样疯涨,让他不得不去在意这件事。
陆知尧不知周鹤潜所想,只是在听到他的话后,整个人都陷入了震惊之中。
“你说她已经成过婚了?!”
“未婚,先孕。”周鹤潜回答道,“她那儿子很是聪慧,加以调教,日后自然能够掌管易家军。”
“虽说易国公已经去世,不过易家留下了一个血脉,易家军就仍旧是易家的军队,这一点不必再担心。”
说着,周鹤潜从怀中拿出了一本账本,“这是同德府从银矿拿出白银后,分发给其他官员的账本,还有另外一本,在易姑娘那儿,等她到了国都之后,我寻个时间要过来。”
陆知尧接过来,“你打算何时让我交上去?”
周鹤潜看着那账本,声音平静却让人感到冰寒与冷酷,“自然是足以给予清阳侯与太子重重一记的时候。”
……
翌日早,易凤栖等人便前往国都。
“烦死了。”易凤栖将车帘放下来,略显烦躁地说了一句。
周宝珊不知她此言何意,问道,“怎么了?”
易凤栖冷着脸,很是厌恶的说道,“有人在看我们。”
从驿站离开之后,这种有人在背地里打量的视线便层出不穷。
易凤栖很讨厌这种似蠹虫一般随时随地都存在的目光。
周宝珊抬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并未发现有其他人。
不过她无条件相信易凤栖的话,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国都有人知道了你即将抵达的消息,派人过来查看。”
“这种人最是多,想提前知道你的底细,只有这般,他们才好应对。”周宝珊很是看不起那些算计来算计去的人。
“说不定还有些人,此时就在城门内等着拦你,在你面前留下个名字,若是你偶然想起了他,那便飞黄腾达了!”
易凤栖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易随,摸着他的脑袋,想了想,问道,“你可知与我家最交恶的人都有哪些?”
这点周宝珊还真不知道,她诚实摇了摇头,“我出生后没多久,公国便带着你离开了国都,若说是交恶的……我知道季家与内阁大学士,也就是当今首辅梁阶有仇,我听我爹说……当初延远元帅,也就是易姑娘你的父亲被毒杀时,国公要求挂帅的奏章,便是被梁阶给按了下来,没有上奏,才导致公国爷与圣人在紫金殿大吵一架。”
自那之后,易修便带着易凤栖不告而别,直接去了同德府,这一去便是近十九年。
梁阶……
易凤栖慢慢眯起了眼睛,“那清阳侯算不算?”
“清阳侯是太子一党,不好说,不过季敛不爱跟清阳侯家的小辈儿玩。”
易凤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周宝珊说道,“你若是不喜欢外面那些目光,我让人将他们赶走。”
易凤栖将自己那柄流水纹的长刀放了起来,反而换了当初在范绽府上拿的那柄带了凹槽的弯刀佩戴在腰间,说道,“不用,看就让他们看,我倒是瞧瞧有谁会先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