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子,不认识。
裴居淮还想小事化了,可惜金吾卫比他说话时更快抵达。
得知这二人是谁之后,他们就不怎么敢动手了。
一个是皇后的亲侄子,一个是国公府的唯一嫡亲的小姐,她们打架……这让他们金吾卫怎么抓人……
金吾卫校尉看着这二人,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做了,又往上报,最后传了一通,易凤栖与景少光还真一起进了皇宫。
算起来这次已经是易凤栖第三次进宫了。
反正没一次是因为好事儿。
这次更是到了天子门下。
御书房。
“圣上,易小姐与景世子到了。”黄掌监禀报道。
“让他们进来。”
圣人声音沉沉。
景少光咽了一下口水,倔强瞪了一眼易凤栖,无声说道,“你死定了。”
易凤栖给了他一个白眼。
“易凤栖!”景少光愤怒低喊。
易凤栖忽然瑟缩了一下。
“都到了我姑丈面前,你还想耍横!我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景少光完全没有注意黄掌监出来,恶狠狠的警告道。
“咳咳。”黄掌监轻咳两声。
易凤栖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
景少光脸上一僵,连忙扭头,“黄掌监。”
“世子爷,易姑娘,圣上宣二位进去。”黄掌监笑呵呵的说道。
易凤栖和景少光相视一眼,然后迅速朝同一个地方往御书房去。
这御书房的门不小,耐不住二人偏要挤同一个地方,易凤栖吃什么都不能吃亏,必定不肯让景少光!
反正人已经揍了,难不成,圣人还能再杀她一次?
“易凤栖!你有病啊!”景少光被她挤到一旁,愤怒说道。
易凤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景世子此话何意?”
“你!”
“圣人还在等着呢,一国之君,你竟然敢让圣人等着,你等着掉脑袋吧。”
话落,易凤栖一溜烟走了进去。
景少光被易凤栖气得不行,却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原地跺了两脚,这才不甘的走了进去。
而里头的易凤栖,看到圣人端坐在那儿,还和这位素未蒙面的圣人来了一个视线相对。
易凤栖半点都不觉得尴尬和怯懦,只站在那儿,朝后指了指,“他非要挤我,与我无关。”
圣人看着她,面上表情半点都不曾泄露自己的想法。
易凤栖想了想,然后行礼,“圣人万福金安。”
“圣上!”景少光来晚了些,喊了一声,又被圣人凌厉的视线震慑住了,瞬间萎靡,心惊肉跳的行礼,“圣上万福金安。”
“平身吧。”圣人语气中带着疲倦,“说说到底为何打起来?”
景少光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易凤栖,立刻抢在她前面一股脑说道,“圣上,我今日在茶楼听书,偶然碰到了她!我不过说了两句说书生说的话本子不够好,她出来二话未说便狠揍了臣一顿!您看看我脸上的伤!”
景少光还没照镜子,觉得自己全身都疼,指着干净的脸便劈头盖脸的说道。
黄掌监低下头,整个御书房里的宫女太监,也纷纷低下了头。
再不低头……他们的笑就憋不出了!
圣人从他光洁到连磕碰都没有磕碰到的脸,此生都未曾感到过的一种情绪涌上心头。
“姑丈,我这伤都是她打的!”
“够了。”圣人抬起手,又看向易凤栖,眼底带着晦暗,“你说,他的话,可对?”
“圣人可知那说书生讲的是什么话本?”易凤栖没回答,反而问道。
“说来听听。”
“那说书生所讲的话本内容乃三十年前,圣人御驾亲征,率领八十万大军将呼延庭自边关赶走,大燕大获全胜的故事。”易凤栖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景少光还没反应过来,就看易凤栖面露怒色,指着自己,“我虽然来自乡野,却也知道皇威浩荡若无陛下亲征,呼延庭与其大军如何能败!他却说话本子写得不好!”
“此言岂不是在抹黑圣人的功绩!我怒不可遏,便与对殴了两下!”易凤栖故意仰起头,脖颈处露出两道青痕。
比起景少光活蹦乱跳的模样,易凤栖脖颈上的伤痕显得更有说服力。
景少光……傻眼了……
好她个易凤栖!
如此颠倒黑白不说!还恬不知耻地往自己脖子上添伤!
“你胡说!我根本没有抹黑圣人!”景少光愤怒说道,“我明明说的是你爷爷死了!易国公玩完了!”
“够了!”圣人都被景少光的蠢给气到了。
景少光冷静下来,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煞白着,低下头不敢说话。
易凤栖不说话了,垂下眼看着地面。
景少光这话说出来之后,别说是圣人了,就连一旁的宫女太监们也听懂了。
这景少光也是没事儿找事儿,好端端的咒易国公府,惹恼了易凤栖不说,还在圣人面前撒谎。
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他。
御书房中一阵冗长的安静。
景少光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下嘴唇颤动,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易国公虽已故,却也容不得你这般一个黄口小儿评头论足。”圣人锐利看着景少光,短短一句话,便让景少光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你擅自挑事在先,还敢闹到朕跟前,让朕给你做主?”
“圣……圣人,臣知错了!”景少光声音发抖的厉害。
“凤栖,你说该如何处置他?”圣人慢慢看向易凤栖。
显然是要易凤栖递来台阶。
易凤栖垂首,“我不过一介草民,如何能处置景安侯世子。”
“我只是为我爷爷感到不值罢了。”
平静之话,让黄掌监都有些侧目。
更别说是圣人了。
圣人看了易凤栖半晌。
想起方才易凤栖推搡景少光,自己钻进来的动作,像极了她爷爷,那个狂傲不羁,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
说来他是与易修一同长大的,对他性格在了解不过。
他前半生征战四方,立下赫赫战功,临老了,对他这位亦君亦友的君主失望透顶,义无反顾离开了国都,放弃荣华。
圣人越看越觉得易凤栖像极了她爷爷。
人一旦开始年迈,念旧的心思便如洪水一样涌来。
圣人眼底划过黯然。
他挥了挥手,只留了易凤栖在御书房,其他人皆打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