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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段奕宏循着萧临泽的话忆起了从前。
那时候,他光着脚丫从村东头跑到了村西头,一个村子里都是姑姑婶婶大爷大伯的,虽说时有口角,多的时候面上总也是端着笑的。
“不敢忘……哪里能忘呢?周辊的密信我不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吗?”
萧临泽暗讶,这段奕宏原来并不傻,心内还是有番思量的,只可惜没用在正道上。
不过跟段奕宏这番对话下来他倒是摸清了他的脾性,是个还有些良知的人,但又舍不下权利和富贵,若是他心思少些那便跟大多普通人一样,偏生他又是有些头脑的人。
“墙头草可不长久。”萧临泽慢慢悠悠地继续敲打着他。
段奕宏明白萧临泽话里的意思,这是在敲打他,让他尽快做出选择。
眼见着严凯准备接见萧临泽的厅堂进了,他还是迟迟没能下定决心,心下一咬牙,道:“萧统领当真打算去见知州?”
萧临泽瞬时明白了段奕宏的言下之意,这是在向他透露消息,可惜这消息他还当真用不上,这鸿门宴不是明摆着的吗?
“段守备,你怕是忘了本官方才所言。”
墙头草不长久!
段奕宏当然没忘,可他一时又下不了决心。
萧临泽知道有的人逼迫不得,有的人却是要逼紧一点。
“本官马上就要进屋了,到时候就看段守备的表现了。”
段奕宏是个聪明人,又恰到好处地还有那么点良知,要说罪不可赦?可官场这种地方,还真是他这种人呆的。
有的贪官,只贪自个该贪的,段奕宏过了那条线,可后来又想找回那条线,他何不帮上一把?
何况现今他在梓州孤掌难鸣,段奕宏还是可以用上一用的,毕竟这才是制衡之道。
话罢,他便不再多言,踏步进了厅堂。
严凯进京述职的时候是见过萧临泽的,这会子见得他一进门,立马起身相迎。
“萧统领前来,属下有失远迎,万望海涵。”
“若是为了受苦受难的百姓计,那本官确实能海涵。”萧临泽说完这话就施施然坐到了上位上,“就看这话严知州能不能说得出口。”
萧临泽这话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严凯留啊。
他的话既然都摆明了,严凯再多说什么好话都是无济于事,他面上谄媚的笑也尽数收了起来。
“萧统领这话说得,作为梓州百姓的父母官,我自然是要为百姓们谋划的,倒是萧统领,梓州许多情况你都还未可知,一来就开仓放粮,这……”
他话说一半就不说了,但意思不言而喻,你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敢来我的地盘指手画脚,这不是瞎指挥吗?到时候我一样可以参你一本。
萧临泽觉着好笑,历来只有作为飞龙卫的他威胁旁人的,哪有旁人来威胁他的?这样的人一定很蠢!
“是吗?你怎知本官什么都不知?本官现如今随便去街上拎一个人,你且看看他们如何分说?若是一个两个说了严知州什么,那是旁人诬陷你,若是每个百姓都跟你有仇,那本官还真得好好思量一番严知州这知州是如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