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这样谦虚地说着,这神情,却还是自信满满,飞扬得很。
谢玄与王坦之自课堂门口轻轻走过,王坦之忽然顿住脚步,停到门口,微微扬声道:“马文才很好,可以殿试。”
王坦之一言既出,惊起千层浪。整个课堂一静之后,又猛然是私语纷纷。
自殿试文书发放以来,众学子便都可着劲儿,想要争到一个名额,然而王博士素日里甚少在课堂上出现,对殿试名额究竟将怎么定下,也没有一个解释,却不想他忽然自这门口走过,忽然听到马文才的言论,忽然就给了他一个名额。如此一来,马文才虽不说是一步登天,却也是实实在在踏上了一条青云直上的道路了!
一时之间,惊羡者有之,不忿者有之,懊恼者有之,人人情态,不一而足。
宴熙轻轻嘀咕一声:“真没天理!”
祝昊宇转过头,忽然看到谢玄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那神情,又似是在说:“看吧,马文才这就青云直上了,你呢?你还要等多久?”
也像是在说:“祝英台,你不会连马文才都不如吧?可别让我失望……”
祝昊宇转回头,又看到梁山伯正微微笑望着马文才,这神情里,三分欣喜,五分落寞,还有两分坚毅。
“山伯……”祝昊宇低唤一声。
“嗯?”梁山伯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英台,何事?”
“山伯,如若殿试,你可有信心,强过他?”
梁山伯眉头微皱,神情有些复杂地望着祝昊宇,沉默了好一会,才摇摇头道:“我没把握。清谈辩难,我不如他。”
祝昊宇心中苦笑,这梁山伯可真老实。
她又问:“那么山伯若为官,你说我朝,战是不战?”她问的战与不战,是指东晋与前秦,当然,梁山伯应该是懂她的意思的。
可是梁山伯的神情却更复杂了些,那眼神里,分明带着几分疑忌,几分心伤。
祝昊宇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她也顾不得他在想什么,因为就在刚才,她在心中做下了穿越以来最重要的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需要梁山伯的一个答复。
“山伯,我国疆土,你能治理几分?”
梁山伯却震惊地望着他,忽就惨然一笑,低声道:“王公子,你把英台藏到哪里去了?”
祝昊宇垂下眼睑,心中忙不迭地恍然着:“原来……原来……原来他也以为我是王献之……”
梁山伯又道:“王公子,高官厚禄比不得英台,梁某一介寒士,也不值得您大费心思。您无需许我什么,但请将英台还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