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以上掉下来,那他定会起疑心,若说自三层楼掉下来,那又太老套,上次已用过
算了,仍是一句更老套的——
“我忘了。”
他已不管她是否忘了,他只知道,她出现是失而复得,并下定决心痛改前非,不再对她恶言相向,只希望她能明白他的决心,并留下来陪他共度难关。
“可以告诉我,这几天你去了哪?”
“呃”挺困难的,索性还是一句:“对不起,这一摔又摔掉我某一部分的记忆了,所以——”
“所以你又忘了?”冠侯已习惯她那套说辞,是以替她接口说下台词。
但这一切一切都将不再是困扰,因为他打算学习她罹患阶段性失忆,也要忘了他们过去相处的不愉快,只保留住他们和平共处的那一段交心美好记忆。
有点无所适从他的转变——温和、有礼,她不知该庆幸,还是悲哀自己在劫难逃?
这一次她下来,为的便是与他好好商量清楚,要他千万千万别动真情,好让她有理由和月老讲道理以求平反这荒唐的姻缘谱,但话尚未出口前,她切记大老板吩咐——不可影响他的作息。
“呃,你似乎得去上班了?”
“我打算请假,想和你好好谈谈,我想——”
噢,不!他不能再想了,怠职只会影响他的前途。她若纵容他,这可违背她此次下凡的目的了。
“现在,你什么也不要想,我会乖乖待在你家等你下班,不会跑掉,就算要走,也会通知你送我一程。”
她的保证比什么誓言都受用。
“好。你可别忘了你说的话。”
“还需打勾勾保证吗?”她很相信自己,至于他对她的信任度有多少,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了。”他明白,他若再愚蠢地想以疑窦来考验两人之间的互信,或许下一次,她便不会再回来了。
“喏,这是钥匙,你先上去等我。还有,房子我已整理过了,你不用太忙。”
温和的谈话内容与居家环境的整洁?呵他的改变真的很吓人咧!
不管了,反正今天她来,便是要和他好好地谈判——井水不犯河水条约。
哇!呼!心情一雀跃,脚步也跟着轻松,整个人也像轻飘飘似的乐不可支,想疯狂欢呼。再拥挤的车阵,也困扰不了他,再混乱的交通,他也甘之如饴地利用时间不断想着她——想着他们的未来美景。
呵,好久不曾这么幸福快乐了,那感觉就像初恋般有酸有甜,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来到警局,星宇也感受到他的喜形于色。
“冠侯,中彩券啦?”
“没有啦,我对那种投机票券没兴趣。”鲜少脸红的他,竟在不知觉情况下泄露出他的秘密。
星宇无意取笑他,只是学弟愁眉苦脸了数日,难得出现这样的好心情,他不好好了解一下怎行呢?再说,他都肯为他分忧了,岂容冠侯不让他分享喜悦?没道理嘛!
“冠侯,你连学长也瞒?”
“不,没那回事,冠侯能有今天”
“别再来那套感不感恩的,从实招来,说,你今天从踏进分局到现在,喜上眉梢、笑意盈面是为哪事?”
在禁不住学长过分的关切下,他也不想再有所隐瞒,毕竟连最亲近的人也以欺瞒相待,实在说不过去。于是将来龙去脉简单地陈述了一遍。
喔,原来痛苦是为她、快乐也是为她,照这情况看来,他这一次真的栽在她的手上了。只是做学长的他,也有责任出面干涉一下,并撂下话给最佳女主角,要她别伤害了冠侯幼小的心灵,否则的话
嘿嘿,好像很狼狈,但实际上,说真的,他也不能真拿她怎么样,不过道义上,他还是会做个小小的警告,要她给他小心点!
“冠侯,好小子,学长挺你到底!”
“谢谢。”
“都是好兄弟,还道什么谢?既然她回来了,你不想回去陪她?二十四小时紧迫盯人看着她,以免她又跑掉了。”
星宇了解恋爱中人时刻不想分离的心态,所以也有意促成这段得来不易的恋情,主动放他大假:“我准你假,你可以——”
“不用了,学长,你准,她不准,没用的。好了,这事就你知我知,我还不想让这事见光死呢!我上班了。”
好,好,好极了,就是她了!懂得分寸拿捏,他要定了——
喔,不,是冠侯的另一半人选便是她了。别人一只手赞成,他则是十只手指——双手赞成!
紧张刺激,愈拉近下班时间,他的手心发汗、双腿发软、心跳加速,一切发骚的症状一并出笼亮相。
他开始拟草稿,打对白词,想着该对她说些什么,好一举强势性地掌握住大局,让她在完全无法抵抗的情况下为他所摄服,并且无法开口说“no”拒绝他。
另一方面,冬苇也开始紧张了!他快回来了,她的演说辞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哩。
她如何婉转地告诉他,并征求他的同意,两人携手合力打败命运荒唐的安排呢?
想是想了很多,但她仍嫌不足,只好调来小花精帮忙出主意。
早知她那几个不成材、上不了台面的小花精总出不了什么好主意,但紧要关头,有一个便算一个,人多意见多,她可参考、选择的空间也大。
小花精一接收到花神主子的讯号,不敢怠慢,滚也滚过来。
“花神主子,您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咱们办的?”
聪明!她说一,她们便知二,孺子不枉她教也!
“大事没有,小事一桩,我要你们替我即刻出主意——当然,先决条件是,不可乱出,要有营养的、有建设性的。”
她们是很想说些素质佳的主意,只是花神主子每每将她们的宝贵意见当废话论责,害得她们挫折心大,连带的后遗症是她们也开始对自己没信心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们几个呀,别的没有,就是死皮赖脸!脸皮之厚,刀枪不入,所以才不将挫折当一回事,上一秒如丧考妣,下一秒便可又嘻皮笑脸,健忘乐天得很。
“花神主子,我们几个倒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快说呀!”
“主子,您干嘛这么猴急?我们又不会跑掉,只要我们几个在,难不成您还怕听不着好主意?”
废话一大堆,她要听的是正事,而不是一些没啥用处的开场白。
“我已没耐性,一二——”
“好好好,我说我说就是了嘛”
“嘛”字后仍迟不开口接下文,真是急死人。
“要说还不快说,这么温温吞吞做啥?该不会是你没了计策,想借支支吾吾当对策好唬弄我?”
“没有哇,花神主子,我们几个的真诚天地可鉴,再没品、再下三烂也不敢唬弄主子您呀。”
快急坏她了,小花精偏还像个慢郎中!看到她这急惊风,火花已一触即爆,险象环生,小花精们这才不再玩闹她。
“花神主子,您可以畏罪潜逃,来个不相理会,届时,月老公公的诡计不但不能得逞,谷冠侯也不得不淡忘对您的记忆,而您也可以在风头过后再重返花宫。大老板的游戏又没明文规定不可以落跑,过去大老板老耍赖玩您们十二花神,这回您也可以反将他一军,不同他玩呀!”
这主意是很好,只是,万一冠侯仍忘不了她怎么办?小指上的红丝线已然发光,那就表示,他们的磁场已开始互动了。
当它的频率达到高点时,他们势在必行,会陷入狂恋漩涡之中,进而火速沦入婚姻牢笼中不行!她得在这段时间内,用强力水柱浇熄这把爱火。
还有,季节司神可算小花精们的顶顶头上司,她这个二老板都不敢和他玩狠的,凭她们几个小罗喽,拿什么和季节司神斗?依她看,没玩之前,她们几个已消失在花界了,还敢撂狠话哩!
但问一句,逃避是良方吗?不是,那是懦弱行径。
再者,她选择离开,那花宫由谁掌司?没个头头在,光任她们几个乱搞下去,待她重返时,岂不是找不到家了?
“很好,你们的主意不错,但目前暂不考虑采用,先搁在候补列上。”
再问另一名小花精“你呢,你有什么主意?”
小花精丢丢两下,灵光便现:“花神主子,我的想法比较完美——”
“省略‘序文’,直接切入正题。”
“喔,好吧。”
原本以为逮到机会可以大作文章,说一番大道理的,无奈花神主子出口,她只好直截了当将主意说出。
“我是想,既然您与谷冠侯前生有缘,而月老公公也无意间撮合了你们两人,那倒也是解缘的好时机,您何不放宽心,凑合著用,别再想着怎么摆脱了。”
建议才说完,便有其他花精声援——
“对呀对呀,反正若不对,大老板玩罢工游戏,您大可顺着他的意思,好好争个花将神之位,而且大老板也说过,若巧逢自己也喜欢的人,大可恋上一遭,那是没有罪的。您何不放开点,好好追求今生的姻缘呢?这种机会可不是常有的,大老板也不是常常‘秀逗’乱给机会的,对不对?”
这番话说得是有道理,只是——
真的恋上一遭便从此不会再眷念人间吗?她持保留态度。
花精们看出她的犹豫,纷起义为她的矛盾心态解毒——
“花神主子,今朝有酒今朝醉,您就别想那么多了,就给它沉陷下去吧!有事,我们几个罩您啦!”
罩?她还用得着她们罩?这馊主意可是她的顶头上司给的,有事也要他老人家负责呀。
“但,这万———”
“只有一万,不怕万一!花神主子,他回来了,我们也要溜了,接下来,全凭您独自奋斗了。”
七嘴八舌商量的结果,还是回归于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