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之。此策听来颇为合理,且试一试又有何妨?”
荭苗摇了摇头,说道:“此策若要可行,须得一前提,便是我不弱于敌过甚。可敌四面轻进,显然相当之自信。如此作为虽有骄兵之嫌,然敢骄之兵必有所倚。倘若真是人众力强,彼时我等与之正面相拼,何人敢言必胜?”
荭苗还想说下去,却被何师劳止住。转过身去,也看了看营帐,何师劳说道:“此策既是杨考杉提出,又并非全无道理,更兼吴珠鉴已鼎力支持,你就不要再有议论了。长辈间已有不睦,作晚辈的就不要再生事端了。”
荭苗不听劝,仍开口说道:“虽然你也曾游学别处仙山,可旁人从未将你当做俯仰派中人,今日我就不明白,你为何偏生一力要维护吴、杨这般的俯仰派?”
何师劳叹了口气,说道:“我所愿及所做者,非是维护哪一人或哪一派,而是维护各派间的和睦。开山大仙曾说过,派中无派,千奇百怪。既然免不了要分出这派、那派的,那对于独立山而言,令各派间不相死斗便是最重要之事,亦是独立山最大之利。再说了,所谓的俯仰派中也都是些俯视过独立山一众生灵,又仰望过别处仙山千般风景之人。一山还有一山高,多听听这些人的话,多学学最高的山,这总没错吧?”
荭苗摇了摇头,显然并不赞同此话,说道:“你是好心,这我自然清楚,可好心亦会成坏事。不是任何派都要与之维持和睦,也不是什么都要跟着最高的山去学。利大于弊者尚可容留,弊大于利者何不早除?倘若最高的山事事都对,那这世间为何还有诸多与之相异的山门留存?”
何师劳有些不快,硬声说道:“好了,不要再说了!你话中之意,莫非暗指俯仰派于独立山而言是弊大于利,故此要除之么?以你的出身,若是刚才的话传了出去,知道要惹出多大事端么?所谓言者无心而听者有意,话虽是你说的,可有人会揣测你身后长辈的心思。这一来二去的,谁能保证不生出点什么来?”
见荭苗默不作声,何师劳又放轻声,说道:“入谷之前,几位前辈亲自前来,嘱托我此行照看好你。当时,我便已觉诚惶诚恐。若因我照看不周,而致你祸从口出,甚至牵连了前辈。彼时,将令我何以自处?”
荭苗拱起手,低头说道:“是我思虑不周,刚刚的几句话,让你为难了。何师兄放心,此行我必定谨言慎行,有始有终。”
何师劳叹了口气,说道:“我知你心中仍有不服,可话既已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不好再啰嗦下去了。好了,就按刚才营帐内众人商定下来的那些去做准备吧。”
两山坡之间的一处凹地上,邬忧与戌甲正在加固刚筑起的一个堡垒。与旁边的堡垒一样,都是以附近的岩石做料,再借自中央大队那里分发下来的专用符篆以灵气塑成大体,最后各自按需细改。
将顶端熔结加固后,戌甲熄灭掌火,跳下堡垒,接着两手一拍,说道:“只能这样了,不知道真打起来后,经得起几下。”
这时,忘兮几人匆匆跑来,说道:“邬……不,指挥使,我等负责的几处堡垒都已筑起,各堡垒间互通的渠道也已开凿完毕。”
邬忧朝几人点了点头,说道:“好,各位辛苦了。现在回去各自堡垒,按之前定好的法子,两人一组,一人在渠道内休息,一人在堡垒内警戒。”
众人领命回去,忘兮回头看了看,见戌甲朝自己点头示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转身快步跟上众人而去了。
待众人离去后,邬忧走到戌甲身旁,笑着说道:“那几个堡垒还得辛苦你去加固一下,没办法,小队里就你有这玩火的手艺。”
戌甲也笑了笑,说道:“用不着遗憾,等哪天帮你弄块五行均停石,你便也能玩火了。对了,上面安排的这番布置你觉得妥当么?”
邬忧摇了摇头,说道:“感觉不太好,总觉得哪里漏了,可又说不上来。”
戌甲弯腰捡起一枚石子扔了出去,说道:“我也一样,觉得不对劲。弃山于不顾,上面哪来这么大的自信,就真不怕敌人翻山过来侧击合围么?前时的那些斥候可都是从山上冒出来的。”
邬忧也捡起一枚石子扔了出去,说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上面说的是高山,而前时遭遇斥候之山却不算高。按前人记载,谷内越高之山,其顶端的灵流便越是加倍混乱。你看,眼下我等周围皆是高山,唯有筑起堡垒之处较低。兴许是上面认定了以求仙人的修为,必不敢越过高山顶上的乱灵流。”
听了邬忧的一番解释,戌甲有些无奈,却也一时不得不同意。邬忧则接着说道:“只是,就算我刚才那一番解释无错,可还有一个问题。”
戌甲从未见过邬忧如此多虑,心下一紧,忙问道:“有何问题,快说来听听?”
邬忧走到戌甲面前,神情严肃地问道:“若是敌人与我当面对着修筑堡垒,彼时又该当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