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如若发生大变故,李暠还未知会如何,经书不拿回来,她哪能心安。
下学就先逮着辛景,拉着他坚决不让他先走。
“你陪我去他家。”她今天非要拿回来不可。
“干什么?”
“他把经卷借走了,还没还给我呢!”
“玄盛兄言而有信,借了定会还,你急什么?”
“你不和我去我就自己去了!”
辛景怕她真自己去回头惹出什么事,只好无奈答应:“行行行,去了你别说话,我去帮你要。”
“你能要回来,我就不说话。”
呸,鬼才信你。
两人在前厅等了一会儿,李暠就出来了。
“两位久等。”
“玄盛兄,打扰。”
辛艾跟在辛景身后,转头看向别处,不吱声。
“可是有事?”
“见你几日没去县学,来看看是否安好。”
辛艾在他身后使劲拽了下他罩衣后摆,瞪眼看着他,说些什么呢?
辛景被她突然一拽往后一仰,回头也瞪她一眼,把衣摆从她手里抽出来,装作若无其事。
李暠看着两人的小动作,不明所以道:“我阿娘有了几月身孕,继父在任地无法归家,近日她总觉得不太安生,我在家多陪陪她。”
辛景一拜:“那真是恭喜玄盛兄,要添兄弟了!”
李暠点头说谢,表情却并不开心。
辛景又问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李暠犹豫的看着前厅门外仆从来往,不甚方便:“来书房说吧。”
辛景点头,辛艾于是也跟着走。
去书房更好,她可以顺便把经卷拿了,也不用来回来去再等。
关上房门,李暠叹气道:“继父被困在武兴了。”
辛景问:“可是因为宋家的事?”
李暠点头:“宋混死后,宋澄接替其位,朝中独大。右司马张邕眼红其权,从中挑拨,如今攀上马太后,怕是会百般刁难。宋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上月继父休沐得以回家几日,时候未到便被突然召回,阿娘本想一起去的,可是身孕已经显怀,继父不忍路途奔波,阿娘还是留下了。”一声无奈叹息,“敦煌城内外最近多了这么多陌生兵卒,怕不是什么好事。”
辛艾突然问:“武兴在哪里?”
这一句来得突然,李暠还是回答道:“姑臧城西北约八十里。”
辛艾咬唇,脑子里不停的分析听到的信息,下意识的手指弯曲开始敲桌子。想了想,还是需要画图来捋一下关系,不自觉的走到李暠桌边,拿起笔墨,画了一张关系图。
辛景和李暠两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张玄靓如今就是个傀儡,自古幼主多亡国,如今乱成这样,前凉怕是气数将尽了。
她到底从哪里能改变历史呢?
如果宋家不死,是不是前凉能再多撑一撑?
她抬眼看向李暠时,发现李暠也正看着她。
万一改变了历史有两个结局等她,要么从世界上消失,要么她这一世可以活得久点;如果她提醒之后历史依然是原来的进度,那是不是她还是要嫁给李暠?
她当即决定搏一把:“宋家可有私兵?”宋家这样的世家一般都会养私兵。
“这个我不清楚。”
辛艾想也是,毕竟是继子,再说他也不过十岁,还能真指望他亲自上阵?
“那你给宋……你继父去信,让他调兵,和张邕准备死战。”
李暠震惊:“如此严重吗?”
辛艾皱眉,这是不信还是怎么的?
“敦煌城最近这么多兵卒,张邕明显是准备对付宋澄,想要一锅端,先断他后路。远水救不了近火,真要在姑臧动手,武兴或许还能救一救。说到底问题还是幼主无权易被人挑拨利用,马太后倒戈帮张邕,那张……幼主必然也是作壁上观。”
辛景恍然道:“张邕竟是要灭宋家吗?”
“那宋氏可还有救?”李暠急切的问。
“去信与你继父吧,他们或有法,我只是个小姑娘,能做什么?”她如今又不清楚各方实力,如何破局?现在说的这些说不定宋僚早都预料到了。
“确实如此,暠先谢过。”
被打岔差点忘记今天来的主题,辛艾皱眉认真道:“不必,说正事,我的经卷你何时还?”
李暠抱歉作揖:“经卷如今不在我这,这……因为最近阿娘觉得不安生,经卷在她那里,你若要,我一会儿去找阿娘拿给你,只不过我还没跟她说起宋家的事,你们别露馅。”
辛艾刚要说好,辛景赶忙出来拉住她:“倒也没有这般着急,等宋夫人好些再还也可。”
辛艾使劲一脚往他小腿上踹去,指着他怒道:“我就知道你……你,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气得干脆自己先走了。
李暠欲追,辛景拦着道:“没事,小孩子脾气。”
“经卷我定会还的。”
“嗯,等你家里过了这阵吧。”辛景准备告辞,想起来又补充道:“艾娘真的很喜欢,千万别弄坏了。”
“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