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讲!”
“梦美大人如果这时候爬上去,就会把钢梁压塌。”
莱茵冷静的解释,却让梦美愈来愈不愉快了。
“你先把我放下。”
“可是——”
“我不爬了,好吗?”
“好的。”
梦美得以重返结实的舞台上,脚下铺的一层的地毯尽显廉价,那触感就跟梦美此时的心一样复杂。
“我在想,你该怎么道歉?这条钢梁今晚可要承受数百斤重的照明设备,你说承受不了几个人的重量,觉得我好骗吗?还是说你脑中我的形象,是一口就能吞掉高楼的恐狗,还是比城墙壁还要蜿蜒的巨蟒?那三个男人支撑得了,你跟我说在上面连一只蝴蝶都不容落脚?就塌了?”
“这桥梁是我搭起来的,承受力是多少铭记于心,但请您看看,他们三人集中于一个点,并不符合此桥梁理想的使用情况,若不均匀分布,是没法承受哪怕就几个人的体重的。”
梦美愣了起来,她甚至都忘了自己还在发火,像看珍兽一般凝视着莱茵的大脸。
“你是莱茵吗?你在思考?怎么跟我印象中的不大一样?”
“毕竟关乎大人的身心安全,不好怠慢。”
莱茵自信的一笑,将梦美的困惑都洗净了,她还是那个英勇无敌的她,只不过平时跟着梦美,鲜有发挥的机会,一般用不上那颗大脑门里的脑细胞。
“那我不是拿他没办法?”
两人再次抬起头,一人略有不甘,一人则心不在焉。
而就在梦美拿捏不定个办法时,一个穿着长袖睡衣的年轻女人,从边上跑了过来,神情紧张,汗液混合着气喘吁吁过度而泵出的泪水,沾湿了她衣领乃至前胸的衣料。
这一看就是奔着梦美去的,就连梦美本人都提前感知到了麻烦当头,甚至严重怀疑起她的忠实部下,是哪个对家来的内鬼,专门挑着关键时刻来找麻烦,那充盈着刀光剑影的目光,毫不吝啬地全部涌向那女子,吓得她上一秒刚喘了口气,下一秒就忘了呼,直接开始了第二口吸气。
“...你看好那个男人。”
给莱茵颁布了命令后,梦美立马调动脚步,带着女子离开了广场。
“呼...”
沐阳从趴着的姿势起过身来,顺势往舞台下方眺望,数百米之内的广场尽收眼底,甚至连精细的一砖一瓦的纹路,说看得清楚便有些夸张,但还是能认出个八分九分,可以说是观察观众的最佳地点。
高处不胜寒,但沐阳却在上头,体会到了一丝惬意,朦胧的安心感酥麻全身。
“该继续干活了,离午饭只有点时间,可别吝啬你们的汗液。”
莱茵一番领导者的振奋发言后,那两个前辈依旧没从趴着的蠕虫姿势中起来。说他们是爱上了这种高空的感觉,那自然是不着边际的大谎话,他们只是被区区的几米高度恐吓,腿软,全身肌肉都紧张得发不出力来。
可莱茵只对梦美开放的情商,哪里会浪费在这两个小人身上,莱茵强压住内心喷涌而出的不耐烦,再次提醒了他俩一次。
但身体随主人,不成器的他们,又怎么能摆脱恐惧,眼看莱茵的表情落入谷底,他们最终的求救目标,却来到了他们的欺凌对象,沐阳身上。
他们恬不知耻地用余光求助于在桥梁上安然立起的沐阳,不成形的笑容,羞耻与耻辱就差红黑大字写在他们脸上,死到临头仍然不肯将所谓的尊严放下。
“...唔。”
总有一天要羽化的蛹,得靠自身的力量突破蛹壳的限制,痛苦、不安、折磨、悲痛,这些负面情绪必定是阻碍的绊脚石,过不了这一关,那一辈子都只是虫豸,都是必经之路——但除了妄图走捷径之人。
想经由沐阳扯开他们身上的层层蛹皮,把他们从蛹里放出来,那他们的翅膀也会在数秒之后凋零,终究克服不了弱点。
这么一想,于是,沐阳脸上戴上了无比灿烂的笑容,这是这么多年来除了回见老友的那般无上的喜悦之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咧开嘴角,就如清晨一边慢悠悠地扫除门前的落叶,还不忘给树上的雏鸟喂食那一般,温馨甜蜜。
何乐而不为呢?只要你们两人一辈子都在这种窟窿里头自我感觉良好,那对我来说便是最大的以牙还牙了。
所以沐阳毫不犹豫地帮助了两人呢。
而当然,沐阳的这股‘不计前嫌’的戏码,虽然在上面的时候暂时得到了两位前辈的认可,一回到地面,他俩就像喝下了两碗满满的孟婆汤,恩情就如一阵风,左耳进右耳出,刻薄的目光依旧稳定地安置在了沐阳身上。
当两前辈走到别处时,借着微小的空档,沐阳向莱茵询问道。
“喂,你为什么把这两人放上面去了?”
“因为梦美大人让老娘跟他们玩嘛,那就让他们也放松一下。”
“放松?”
他思考起来:确实,趴在上头俯瞰的感觉才是最清新畅快的,那两个家伙又为何害怕呢,静下心来欣赏欣赏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的景色不好吗?,
只可惜,与危险并驾齐驱还能陶醉在美景之中的人,又有几人。
等等,难不成,我跟莱茵...是一类人吗?
一股挫败感擅自涌上沐阳心头来,脑子里感觉长了一梭的筋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