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时候...
越是用力去打压内心问责自己的声音,这些声音就越像随处打洞的地鼠,如从垃圾焚烧站流出来黑不溜秋的浓烟,一股脑地吸入后便充斥整个神经网路,就连透析机都没办法分离出去,这些声音每一句每一字都会精准地扎进他的心房,清晰无比。
——这次的行动就是个大失败,把别人的脑子不当回事,对,就像当年——
——的背叛,你辜负了一切,那些努力,那些逝去的生命!这一次,你会在此理所当然地被被抛弃,被...你的朋友们——
原本还觉得尚有余裕的忍耐力,立马被一枚来自过去的爆破弹炸了个粉碎。
“住口!别闹了!”
沐阳吃了失心药一般嘶吼着,狂乱之际一把抓住刚才坐过的椅子拽起,如同父亲因为孩子不听话,而像头恶鬼般将怒火发泄在孩子珍爱的玩具上时的癫狂,往椅子的山脉上砸去——
碰撞声清脆而响亮,崩掉了山脉的一角,只不过他浓烈燃起的燎原之火,还是没有影响到本体上。
“咳...”
捂着疼痛难耐的腹部,怒火不足以支撑残破的身躯,沐阳噗通一声伏倒在地面上,地面的冰凉麻痹着疼痛,从未色透明气味中,在此寻回了该有的理性,只不过下一秒中又堕回到深渊中去——
“喂,回句话听听如何??那个女人是不是从你的口袋里偷走了点啥?精明的你一定留了线索让我好给你报仇吧??对吧??对吧!你总不能也跟我一样白痴,啥也没干的就被诱骗到这里等死??你是个傻子,我是个呆子,绝世双雄?我们唠个相声可好??”
一向冷静绅士的沐阳,也被身体疼痛与大脑短路一同攻陷,朝前看的理智大军全军覆没。
自暴自弃,对着地面干吼着,只可惜尸体有无期限的缄默权,不然它一定得爬起来嘲笑两声。
四下无人,只有一具尸体与自己共处一室,被麻痹的大脑却永远蹦不出一点有用的想法,净是一些中年危机裁员前总想着极端行为的大叔会散播的负能量。
“该死...我要死在这里了吗...?开什么玩笑,还没跟亨与蝶好好弥补这6年失去的时间...!”
已经搞不明白头脑发昏四肢乏力是缺氧的前兆还是心理作用,在地板上维持艰难爬起的动作也不知道在做给谁看。
从唇间漏出来的唾液滴落到光滑的地面上,浑浊之中微微映照着沐阳没出息的脸。
奇妙的是,一通发泄过后,脑中分裂出去的人格也模糊了起来,自责的话语停歇,但沐阳却产生了另一种不太妙的思虑——翻过身来仰卧就睡死过去的,通往极乐的万丈深渊。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了,四肢就好像灌了近两倍的铅一般,脑中被棉花一般质感的冲动包裹,无论先前下了多苦的决心,发了多毒的誓言,也都会被挡在这股冲动之外,彻底从斗争的舞台上衰落。
自以为神的天真债,借没多久,就得还了——
而就在危急存亡的关头,一流串声音荡漾在双耳边上。
“又有什么关系呢?”
“...?”
与脑中自责的毒舌不同,是很清晰地能从周围的空气听闻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