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关卓凡坐在车子里,闭上了眼睛。︾
嗯,我现在是轩郡王了。
王爷?嘿。
某种不真实的感觉,依然没有完全散去。
还有,兴奋的潮水退去之后,留下的是深深的疲惫。
呃,我怎么觉得这么……累呢?
慢慢儿地,关卓凡想明白自己的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了:今天的事儿,全然出乎他的意料——猝不及防,穷于应付,事后,便会产生强烈的疲惫感。
就是说,晋封郡王,给他的第一个感受,不是惊喜,而是……有那么点儿……失控。
对,失控。
打个比方:我没用腿夹坐骑肚子,没抽坐骑屁股鞭子,总之,没给坐骑任何指示,它却突然间自个儿撒腿狂奔,我因此提前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件好事吗?
关卓凡长长的吐了口气,开始梳理今天发生的事情。
首先,英国归还圆明园器物,两宫皇太后会发生强烈的反应,这是在关卓凡的预料之中的。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反应居然强烈到了“酬以王爵”的程度。
当然,关卓凡不是白身,他的王爵,由郡王衔贝勒而来。不过,这关键的一步,关卓凡还是觉得,迈得早了一点儿。
两宫皇太后的激动,源于她们个人的感情因素——圆明园是她们的家;源于她们体认的象征意义——圆明园器物失而复得,她们将之视为中国由弱转强的象征。
除此之外呢?
关卓凡发觉,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器物”的价值的认知。和二十一世纪是不一样的。农业社会的人。在器物身上,赋予了过多的附加价值。比如,秦王愿意用六座城池,向赵王换取一块和氏璧,这种价值交换,放在现代,异常荒唐,但在春秋战国时代。却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是值得的。
圆明园器物失而复得,两宫皇太后反应强烈,就多少包含了这种价值认知。
这当然不是近现代化国家领导人应有的价值认知——看来,御姐的改造之路,还长着呢。
而自己,居然成了一种落后于时代的价值观的受益者,呃,着实有点尴尬。
不过,自己未能准确判断两宫皇太后反应的“烈度”。并非事情的重点。事情的重点在于:封王这么大的一件事——且是一百八十年来的第一个异姓王——御姐片刻之间便作出了决定。
这份“宸衷之断”的魄力,关卓凡略一思之。便不禁微微心悸。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最重要的一点: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她完全没有和他商量,甚至,连一点暗示都没有给他。
这,可就不大好了。
天津之行,效果绝佳,关卓凡相信,御姐对自己,已经言必听,计必从,除此之外,他还产生了一个错觉:自己在御姐那儿,是“例外”的,帝王恩威莫测的那一套,御姐不会再施于己身了。
现在看来,还真就是一个错觉呀。
关卓凡现在对“惊喜”已经不感冒了——“惊喜”常常意味着,局面不在你的控制之下。
现在的关卓凡,不是初初穿越时候的关卓凡了,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力量,要的是控制局面,而不是被局面控制;是控制别人,而非被别人控制。
上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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