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担心督抚们会跳脚。”
“轩军退役的弟兄,出仕地方,刚开始的时候,主要是到新政、洋务上边儿走动——新政、洋务,本来大多就是抓在咱们自个儿手上的。”
“如果担当州县,首选会是江苏、浙江、广东这一类地方——江、浙、粤,算是咱们自己的地盘;其次,是山东、福建——鲁、闽,咱们也说的上话;再次,是云南、广西——滇、桂,地方不算好,又有一个军务的由头,咱们过去,大约不会有什么人不服气。”
“如此过多两年,‘轩选’之‘老虎班’成了定例,分发他省,也就没有人能说、敢说什么了。”
说到这儿,关卓凡微微一笑:“说不定,到了时候,咱们的地盘,已经大大扩大,今天之种种顾虑、种种算计,都属多余了。”
扩大地盘?
关卓凡看到钱鼎铭征询的神色,又是微微一笑:“我已经叫人给天津拍了电报,后天一早,伊子山就要赴安庆公干。嘿嘿,定舫,你且拭目以待,我请你看一场好戏!”
伊克桑是安徽提督,那么……
关卓凡知道钱鼎铭在想什么,点了点头,说道:“子山是安徽提督,他去安徽,自然是军务上边儿的事儿。安徽的绿营改编,一直磕磕绊绊、不明不白的,哼哼,要好好儿地捋一捋了!”
钱鼎铭心念电转,接口说道:“安徽除了军务,盐务也紧要的!”
关卓凡竖起一根食指,虚虚地朝钱鼎铭点了点,哈哈一笑:“鼎铭,果然知我!”
顿了一顿,说道:“张六之乱敕平,单一个长芦盐场,多装到朝廷口袋里边儿的,就差不多够养活轩军新增的三个师了!这两千颗人头,我看‘花’得很值!”
说到那个“花”字,关卓凡嘴角微微抽动,面容微现狰狞,钱鼎铭看了,心中不禁微微打了个突。
“这样大的一个财源,指望我放开手?——有些人真正是烧糊了脑子!嘿嘿,也许脑袋搬离了脖腔子,反倒能够清醒一些!”
关卓凡的语气已经平静下来,但话语中的凶狠辛辣,却更加令人心悸。
钱鼎铭大为震动:又要人头滚滚?这一次,谁是那个不开眼的倒霉鬼?
他略略沉吟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道:“军务捋顺了,盐务自然也就好办了。”
“正是!”关卓凡用极欣赏的目光看着钱鼎铭,“军务,盐务,这是一而二、二而一之事!”
顿了一顿,说道:“从军务、盐务入手,打开缺口,安徽这块硬骨头,就应该可以啃下来了!”
钱鼎铭晓得,关卓凡为什么会把安徽叫做“硬骨头”——有资格称为“财富渊薮”的省份中,安徽的情形,是最复杂、最难办的一个——至少之一。
安徽是淮军发家之地,湘军因为在安徽打了最多的硬仗,在皖省的势力,更加庞大。除了这两大家之外,洪杨和捻子的余孽,在安徽的力量,也极深厚。安徽是江宁西向之屏障,洪杨经营最力;捻子则根本就是从安徽兴起来的。另外,苗霈霖也是以安徽为老巢,李世忠更至今盘踞其地,尾大不掉。
还有,安庆和江宁之间,距离既近,沿江上下,交通也实在太方便了一些,安徽巡抚,时时刻刻,都罩在在两江总督的影子里边儿。
英翰这个安徽巡抚,拿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个“跛脚鸭巡抚”。
看来,新年伊始,王爷“扩大地盘”的第一炮,要在安徽打响了!
还有,安徽、江苏,关联极其密切,所谓“两淮”,横跨皖、苏,其中,“两淮”之江苏部分,基本上是两江总督的地头。
“扩大地盘”,安徽之后,又是哪里呢?
钱鼎铭那种又兴奋、又不安的感觉,又浮了上来,不过,这一次,是兴奋大于不安。
好吧,搬定板凳,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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