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沈家的势力,若是她去机场高铁这些安检严格的地方,怕是不到半天就会被找到。
而若是想要躲得久一点,恐怕只是剩下一个不怎么安全的方法了。
伴随着难闻刺鼻的霉馊和汽油味,破旧的大巴摇摇晃晃地在颠簸的山路上时快时慢地走着。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只是在走到最近的、那些小型的大巴点随意地买了一张最快速上车的车票。
想来也不会有人会想到,平日里过惯了精致生活的沈家少奶奶,竟然会一个人跑到这种脏污混乱的地方选择换乘的方式!
可也只有这种只要有客就揽,压根就不在乎你有没有身份证明的不太正规的乡野班车,才能让莫诗意在最短的时间里,在沈家势力的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
辗转流离了许多地方以后,莫诗意戴着一副路上随意买的最丑最挫的、能够掩饰她这张漂亮清纯脸蛋的黑框大眼镜留步在了一个山清水秀的乡镇里,成为一个最平凡不过的支教老师。
有孩子问她,“莫老师你为什么一天到晚都戴着眼镜?能摘下来给我们看看吗?”
她是怎么回答的?
“不能哦,这是老师的保护色。”
保护她那一颗早已千仓百孔的心脏。
眼镜下的这张脸蛋,既是她,又不是她。
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她从那场惨烈的意外车祸中清醒过来以后,不仅孩子没了,甚至因为车祸毁容的脸也被整容成了莫莎莎的模样。
她恨。
她哭。
她闹。
最后也不过落得个被囚禁在方寸之地的下场,孤苦无依。
如果她的孩子能够活下来,是不是也会和这些孩子们一样,快乐地奔跑在阳光底下,健康平安?
也许就是那孩子冥冥之中的呼唤,绊住了莫诗意漂泊流亡的脚步,最终停留在了这个小小的乡镇里。
只是她没想到,偷来的平静竟然这么快就被打破。
如镜花水月一般。
某日里,这所小学的唯一的语文兼任音乐的老师拿着一份皱巴巴的报名表来找她,眼里净是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