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惜一进门就看到男人叠在一起两条长腿,坐在单人沙发里,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一支明明灭灭的香烟。
会客室里都是烟味,烟灰缸里被掐灭了好几根烟头。
她受不了这呛人的烟味,忍不住咳了几声,他没事抽那么多烟做什么?
“把窗打开吧。”靳司琛掐灭手中的烟,让易繁开窗。
烟味散了些,她坐到他对面,看到茶几上放着那一份离婚协议,他已经在等着她签字了吗?
她眸光暗了暗,感觉心口有什么一抽。
“简小姐,您想清楚了?是同意签字了吗?”律师先开口。
简惜的视线定在对面男人身上:“我想先和你谈谈。”
靳司琛深不见底的黑眸迎上她,俊容面无表情,瞧不出他的情绪,嗓音淡淡:“谈吧。”
简惜抿了抿唇才道:“你在和南宫锦打商战吗?”
靳司琛盯着她,他还以为她要求见面是要谈儿子的抚养权,没想到她一开口却是问南宫锦。
男人的神色不禁冷冽了几分。
简惜被他盯得有点头皮发麻,他不出声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默认吗?
“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过,我和他在商场上怎么争斗都和你无关吗?”好半会,他才不冷不热的道。
她之前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只是那时候为了向他表明,她到南宫锦的公司上班并非和他有什么私情。
“我忘了,你已经被解雇,是不是南宫锦不在,保不了你,你才担心他应付不了危机?”靳司琛薄唇讥诮的一勾。
简惜微怔:“你怎么知道我被解雇?”
她早上被解雇,他下午就知道了,这速度够快,难不成他派人监视她?
“是不是你让南宫烨解雇我?”她不得不怀疑他。
靳司琛眸子浅眯,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嗤笑道:“我就算有那样的能力,也不屑和南宫家的人来往。”
也对,他每次和南宫锦碰面都剑拔弩张,他私下又怎么会和南宫家其他人来往?
这么说,他承认在和南宫锦打商战。
“你为什么要为难南宫锦?如果是因为他帮了我”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商场上的事和你一个女人家有什么关系?”
不等她说完,他便冷声打断她,眉目里都是讥讽。
简惜有点不自在,不怪她会认为他因为气南宫锦帮她,故意和南宫家过不去,要不是南宫锦的帮忙,她不会拿到梁雁的证据,也就不会在靳远东面前揭开残酷真相。
虽然他否认了,但她总觉得,他突然对南宫锦发难肯定有原因。
“我是不懂你们男人为什么一定要搞什么商战,你能不能停止这种没有意义的行为?”
就算最后他赢了又怎么样?她不信他能毫发无损,全身而退,最怕的是两败俱伤。
“停止?你在帮南宫锦求情?”男人的神色越发幽冷,阴鸷的黑眸冷冷盯着她。
什么时候她和南宫锦的关系那么好了?还需要她来求情?
“南宫锦知不知道你来为他求情?还是他让你这么做?如果是他的意思,那你告诉他,让他自己来求我。”靳司琛冷蔑道。
简惜对上他寒冽的眸,他怎么会这样想?
她只是不希望看到他和南宫锦两败俱伤,说实话,他们双方闹得不愉快,她也不好过。
“他不知道,他也没让我这么做,我不是为他求情,我”
她想要解释,然而男人却没有耐心听她说太多,再次截断她的话:“我不想知道你和他的事,签字吧。”他将签字笔丢到她面前。
简惜后面的话只能吞回肚子里,望着男人冰冷的面容,他和她仿佛变成了从不相识的陌生人。
她视线定在那支签字笔上没有动,放在茶几下的手不自觉攥紧了衣角。
过了好一会,她嘴唇才蠕动了下:“非要离婚不可吗?”
“怎么?舍不得吗?你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孩子?”他话音刚落又冷嘲一笑:“呵,你怎么会舍不得我?我不过是你利用的对象。”
简惜一时无言,她故意跟他说的话,他都当真了,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要利用他。
“你是不是怪我在靳董面前揭穿梁雁?如果我知道会给他那么大的打击,我”
“够了,你要报仇也报了,你我之间的协议已经作废,没必要继续这段婚姻。”他非常冷静也非常决绝。
“我很忙,如果你还没想清楚,你同意签字的时候联系我的律师。”靳司琛话落赫然起身,就要离开。
“你等等。”简惜喊住他。
高大的男人站在她对面,眸光冷淡的俯视她:“想清楚要签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