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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清平岁月(22)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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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平岁月(22)

    李奴儿的长相太特殊了!

    特殊到放到学堂, 别说别人不好接受,便是金伯仪都不好接受。

    但不管他接受不接受, 四爷还是先带着他去见了金伯仪。金伯仪只看了一眼, 但还是先遣了这个少年出去,“羊群里落入一只狼, 会如何?”

    就是这个道理!

    也正因为知道这个道理, 珅哥儿才不敢将他往学堂带。但是, 金家有教无类的话已经喊出去了, 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珅哥儿都明白的道理, 四爷怎么会不懂?

    金逸跟着四爷走了, 珅哥儿才问:“我大伯不会收的, 爹何苦带人去一趟?”

    林雨桐看了这个孩子一眼, 这小子就是太纯良了。太过纯良是好事,但纯良不意味着不能有自己的手段。

    她就摊开了说:“狼性难驯,你不将他的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 他肯‘屈就’?”

    珅哥儿愣了一下, 然后点点头,“爹要收弟子?”

    四爷收弟子很挑剔的,到底收不收, 还得看看再说。

    果然, 这只狼崽子还是被带回来了!是带着一身的倒刺,被带回来了。就见他嘴唇固执的抿着,双拳紧紧的攥着。这个孩子,真正好的在于这性子, 可真正坏的也在于性子。

    教他本事不难,难的是不能磨灭掉他的狼性的前提下,得叫他学会自控。

    林雨桐看了一遍瞧热闹的金双一眼:“去把挨着结巴叔的那间房收拾出来,给他住。”

    金双又打量了这个长的不一样的小子一眼,然后应声去了。

    李奴儿愕然的看林雨桐,又看四爷:“你们收我?”

    “怕我们没本事?”林雨桐看他,似笑非笑,然后将手里的针线放下,“跟我来!”

    李奴儿本就是桀骜的性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这是只有随时都准备拼命的人才有的架势。

    四房的正屋门口,是难得的一点平整的地方。很能活动的开。

    靠着石头的栏杆,放着一排的武器架,自家这些孩子,主要练习的还是qiang法,林雨桐顺手拿了一根,朝李奴儿示意。

    他只摆出那种攻击的架势,看的出来,他没学过。但一摆出架势,一双眼就真跟一头狼似得,恶狠狠的。

    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恶狠狠的给扑了过来。

    林雨桐轻巧的避开,qiang花一挑,一qiang给挑起来,顺手就给甩出去,砸在石头地面上,发出‘碰’的声响。这要是骨头没受损,才见了鬼了。这小子愣是又爬起来,哪怕嘴角已经见血了,还是一样不要命的冲过来,其实这左挪右腾的已经很有章法了,这是自己打架打出来的经验。可在林雨桐眼里,还是太小儿科一些。如此再三的摔到地上,这小子却越来越狠,越来越不要命,再起来就是冲着长qiang的尖头冲了过来,悍不畏死的架势。

    林雨桐一棍子下去将人敲晕了了事。

    把人敲晕了,她左右看看,连听到消息赶回来看热闹的金霸都想躲。

    “去哪?把人抬进去,摁在水桶里洗一洗。”林雨桐把武器放回该放的地方,这稍微动一动,还有出汗。

    金霸站着没动,直到林雨桐把手里的家伙放回去了,这才讪笑着过去。主要是有点怕的,他是知道娘比较厉害,但教他们的手段也比较温和,谁知道今儿一见才知道以后最好老实点,谁都别想偷懒。

    李奴儿醒来的时候都是晚上了,浑身疼,肚子饿。他警惕的刷的一下睁开眼,蹭的一下坐起来,肋骨疼的他龇牙咧嘴,但到底也没叫嚷出来。然后左右看看,情形好像有点不对。屁股下面的炕是热的,不是自己冰凉的稻草毛皮堆。身上的被褥是新的,是一种好闻的香味,不是牲畜身上的那股子味儿。天冷了他靠什么活下来了的,靠的就是养着的大黄狗活下来的。可今年入冬之前,老黄狗也死了。他就连最后的一点牵挂也没有了。

    这里很暖和,是除了老黄狗之外,唯一给他温暖的地方。

    炕头的炉灶上,水咕嘟着,下面该是点着火吧,那火照的半间屋子都明晃晃的。

    再低头看看身上,有人给换过衣裳了。身上的是一身白色的,没有染过的里衣,很舒服,从来没穿过的。摸了摸伤口,裹着厚布,身上有一股子药香味儿。这跟他在林子里找来的草药不一样,味儿好闻的很。

    林雨桐进来的时候,这小子正跟狗鼻子一样,四处闻呢。

    “闻什么呢?洗过了。”林雨桐端着托盘放在炕桌上,把这小子吓了一跳。

    走路都不带有声的!

    他知道,这是碰上有真本事的人了。

    然后二话不说,从炕上就跳下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屁股却撅起来。这是一种臣服的姿态。

    “想拜我为师?”林雨桐问他。

    他仰起头,不停的点着。

    林雨桐没说答应,只道:“先吃饭。”

    他又从地上窜起来,坐在边上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动作十分粗鲁。一手三五个小花卷,每个上面先咬一口,宣誓主导权。然后才稍微缓一缓吃。

    一盆子花卷,两碟子菜,一大碗粥,风卷残云,马上就消灭干净了。

    吃饱了就好,吃饱了先歇着,“拜师的事,明天再说。”

    林雨桐起身走,他不敢拦,只眼巴巴的看着,直到林雨桐走了出去。

    为什么收这个孩子?

    收孩子收上瘾了?

    四爷和桐桐没那么无聊。真有银钱,真不犯忌讳的情况下收孩子,开几个育婴堂的地方都比收到家里好。金逸这几个孩子是遇上了,两人原本打算的是,正好家里缺人,这些孩子也缺了活路。两边刚好,各取所需。到现在为止,四爷和桐桐也是,根据个人的材质,叫他们有独立谋生的本事。

    至于将来回报多少,现在很多都是不可预估的。

    也从没想过什么回报。

    可四爷教养的,又怎么会没有回报。人说,一个好汉还要三个帮呢。金家就是这般的情况,大房需要护着,三房那边也没有出色的后辈。自家这边三个儿子,可这三个孩子的资质,说实话,并不算是多好的。

    琨哥儿端方的很,珅哥儿温和,几乎是没有攻击性。琪哥儿倒是灵活一些,可养到十二三岁,很多的性子都已经定型了。后天想掰过来尤其困难。

    这要是以后不遇到事情还罢了,若是遇到大事情,这些孩子怎么办?

    若是金家好的时候,他们将来还能找好的岳家,这姻亲选的好了,相互之间帮衬也是常理。可现如今呢?丝毫助力也没有。那怎么办?

    别看养的那十一个孩子,安置的好了,就是十一个助力,十一条退路。

    而李奴儿跟这十一个不一样,这个孩子的好了,四爷是要带在身边用的。当初李诚放了十万银票在这里,那钱真不是白放着的。

    两人自有谋算。

    这里已经靠着东北的边陲了,银州上下明面上都换成是顺王府的人,这是有利也有弊的。

    好处就是自家跟着受益,在这地界,没人再敢随便招惹。于顺王府而言,这里经营的好了,也是一条退路。这样的好处顺王府未必想要,但也拒绝不得。这是对金家的照顾,未尝不是对顺王府的试探。或者说,许时忠等着顺王府犯错!

    顺王府不是想退就能退的,既然不能退,那就得主动面对。于是,银州的事,就成了风险与机会并存的事。

    四爷跟李诚商量的事,林雨桐大概心里有谱这边关说起来,安静了也得有三十年了还能安静多久,这都是不好说的事。很多事情,这不都得未雨绸缪吗?

    这李奴儿上门来,四爷叹:“许是运道!”

    谁的运道?

    四爷低声说了一句,林雨桐便蓦然变色。

    结果第二天早上还没醒呢,金双就在外面喊:“娘娘快起来看看”

    看什么?

    四爷没叫桐桐起,外面再给冷风吹了。

    他披着大衣出去,得!外面跪着个人都冻僵了。脸上都挂着冰溜子了。要不是金双起来早要去做早饭,再冻一会子,这小子能冻死在这里。

    冻成这样,不光冻病了,还冻伤了。

    用雪给把身上擦了,然后才敢给用温水擦,然后才给喝点温水。人倒是出了一口热乎气。

    把林雨桐给气的:“你不要命了!”

    “您不收我我就没活命的地儿了”李奴儿睁着一双眼睛,“我生的卑贱可我也是大周人”

    林雨桐心说,四爷会收的。这小子这张脸,四爷昨晚就说,是出将入相,位极人臣的面相。这话叫林雨桐心里都沉甸甸的。大周朝容不得这张脸,可要是位极人臣,他该是谁的臣?

    那么现在,他还念叨着他是大周人。趁着他的意识里,还知道他只大周人的时候不收了,更待何时?

    “我生的卑贱,但我也曾是大周人。”

    此刻的京城,大内皇宫之内,黄灿灿的床幔之内,凤榻上躺着个美貌的妇人。这妇人此刻面容苍白,头上大滴的汗往下流

    这个异族长相的人是谁,他为何在金銮大殿上他的眼睛像是饿狼要狠狠的扑过来

    她的脑子里正琢磨着这句话,就见那人手里拿着刀,将冷森森的刀从刀鞘里抽了出来,朝自己挥舞了过来。

    啊——

    这妇人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然后惊慌的四处看看,才抬手捂住头:梦!梦!又做梦了!

    外面传来丫头的询问声:“娘娘?”

    这美妇‘嗯’了一声,问说:“几更了?”

    “回娘娘的话,三更了。”

    才三更!

    还早!

    外面有问:“娘娘要出恭”

    不用,“你下去歇着吧。”

    美妇又躺回去,帐幔阻隔了灯光,里面有些朦胧。但她知道,帐幔外灯火通明。自打开始做奇怪的梦,她这边夜里的灯就不曾熄灭过。

    头一次做奇怪的梦,梦见什么呢?

    是了!梦见梦见哥哥死了。被一杯毒酒给杀了,那被酒就是自己递到哥哥手里的。

    然后然后什么都不一样了。

    自己的弟弟时思许是得罪的人太多了,被人给生生打死了。可他得罪的人再多,得罪的最狠的只有金家的老四。

    可惜啊,金家的老四现在还活着呢。呵呵!活着暂时叫活着吧,不急!不能急!不能逼急了哥哥。

    可这心里的恨怎么也消不了,哪怕知道那是梦可梦里弟弟死了弟弟的媳妇被周家接回去了,再然后这个周氏还嫁人了嫁给谁了?嫁给谁了?

    梦里没有,她只知道周氏喜气洋洋的穿上喜服,一脸的娇羞盖上了红盖头。

    嫂子金氏一点也不管,只带着英姐儿回了娘家。还是英姐儿有良心,时不时的愿意帮衬弟弟留下的那些个庶子庶女,没叫人欺负了去。

    她心里不知道哥哥为何会死,她那段时间的计划不是那样的然后那天,她看见了梦里的那个酒壶,情景就像是重演。临了了,她将两杯酒换了果然,死的是金仲威。

    她原本不知道皇上是要杀人的!

    至于她原来以为的是什么她自己都有些忘记了。自打时不时的做奇怪的梦以来,好似她的脑子就不怎么清楚了一般,很多不久之前的事就会忘记。

    是的,死的是她本来及其熟悉,甚至是爱慕过的男人,她也愧疚,也曾惶惶不安。可是紧跟着她又做梦了,梦见哥哥死后,她的皇后之位没保住李昭站在她的面前,说着叫她浑身冰冷的话那些话是什么,梦里听不清楚,只那种仿若掉入冰窖的感觉,却那么清晰,怎么也忘不掉。

    在李昭的背后,站着金仲威,他冷冷的看着。不知道是看着自己还是看着李昭。

    她没工夫注意这个,因为梦里的她好像是被什么人给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个女人她只能看到她的绣鞋,点缀着夜明珠的绣鞋。然后这双绣鞋跟李昭脚上的龙靴并排,然后走远了

    再然后她就醒了。

    她知道,李昭会废了她,会找其他女人来做皇后。这个女人是谁,她不知道。最近,她一直想努力的再梦一次,她一定得看清楚此人是谁可是结果,却再没出现过那个女人。

    反倒是又梦见了一次自己走出冷宫,那时候的自己,白发苍苍,身形佝偻,但她却出来了她不知道接自己出来的人是谁,但她知道,绝对不能重复被废后,被打入冷宫的命运。

    于是,李昭就那么中风躺在那里,他不会再让他有机会站起来的。

    她原本想着,她还有皇儿。可是噩梦再一次来了。她又梦见,她身在冷宫中,一个苍老的太监一巴掌将她手里的冷饭打掉,他说:“休要再闹皇上是不是你肚子爬出来的,自己没数吗?还想做梦当皇太后皇太后高坐宫中,岂是你这等贱婢能比的?”

    这一梦醒来,她的心彻底的凉了:她寄托着希望的皇儿,竟然舍弃了她这个母亲!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大皇子而已谁也不能成为自己的障碍!谁也不能!

    但心里越发的耿耿于怀,有人取代了自己的皇后之位,还夺了本该属于自己的皇太后之位成了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这个人是谁?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越是想看清楚,就越是看不清楚。她急切的想做梦,一定要找出这个祸害来!可谁知道,这次,这个梦更奇怪。梦里出现了一个他压根就没见过的异族人,荒谬!异族人怎么可能站在大周朝的金銮殿上?

    他是谁?

    他跟自己有什么关联?

    他对以后的局势有什么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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