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为什么能自律的好好的活着因为我等着,等着金家重新走回顶峰的那一天”
林雨桐问说:“老太太为何那么信她的话。”
老太太顺着林雨桐的视线看向鬼面婆婆,此时她像是陷入了某种迷障中一样,嘴里念念有词。
“你去过辽东,可知道天石庙?”老太太问道。
当然!
差点要了自己和四爷半条命。
“当年,盖天石庙的高人是有后人的。她就是那位高人的后人当然了,没几个人知道她是天石庙的人,因为她赶来投亲的时候,那庙里已经没人了。那时候她年纪小,小小年纪逃难而来,我便将她留下别看她现在是这般模样,但是当年,她的模样生的确实是非同一般你们也知道,你们的祖父当年离开老家,只身一人出去了那时候我们已经是成亲了她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起对你祖父动了心思,你祖父走了,她也弃我而去,找你祖父去了不想天意弄人,她没找到你祖父,却阴差阳错的,跟徐家的老爷子有了感情只是她那样貌被徐家主母所嫉,一把火差点没烧死了她。也是她命硬,她是被当成死尸放在棺材里往徐家的祖坟那里安葬的也幸而,徐家下人有那良善的,发现她没死,弄了个到处漏气的桐木棺材,给里面放了水放了干粮,将她带出去了一路给点药,算是送到了地方。她就那么着,在徐家活了下来慢慢的,人家都只当她是徐家的忠仆了也因着死里逃生,她才得了机缘,以前看不见的,后来看的见了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断过来往”
怪不得了!徐家能被金家玩弄于股掌之间,原来这里还隐着这么一条线。
老太太道:“她是金家自己人,哪怕是看上你们祖父,她也对我坦诚以告,她从不对我说假话。若是天意如此,你们也当真不受吗?”
四爷就问:“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将功成都是如此那您知道那皇权的座椅下面,是什么吗?”
老太太默然。
四爷又问:“大秦亡国,天怒人怨!天石降,压的是谁?金家现在是想干什么?天露了一条缝隙出来,金家人马上就迫不及待若真有天意,您真觉得,天意属于金家?”
老太太不寒而栗,这话说的,怎么像是说金家像是窃取天机的人。
难道不是?
“如果没有此人”林雨桐指向鬼面婆婆,“如果没有她老太太,您会有如此大胆的想法吗?”
不会!正常的脑子都不会!
林雨桐就道:“高人我想应该是有的。可任何一个窥破天机的人,都会得天谴。她窥破了天机,给金家指了一条捷径。而这条捷径叫你们都动了心思投机取巧,要么真侥幸叫你们成了。要么那便是万劫不复。但毫无理智的,什么也不顾,只顺着你们认为的天机那个方向走,牺牲了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都全然不顾老太太,这样的来的江山,您认为长久得了吗?”
老太太脸上多了几分灰败之色,“你们当真不同意?”她这么问完,眼里多了几分厉色,“你可知道,为此,我努力了半辈子”
林雨桐才要搭话,四爷抬手制止了,“但您的努力许是不会白费”
什么?
什么意思?
四爷看她,“父亲那边我已经说通了。父亲手里的人,名单我已经给二哥捎去了。二哥对北国作战御敌是为大周尽忠但开疆拓土,却未尝不是为金家自己。这一丝天机,用在大周这叫逆势而为,用在北国,就在顺天行事我知道,您手里攥着大笔的银钱这些银钱,用来做什么呢?如今,正是用在刀刃上的时候”
“北国?”老太太看四爷,“你是谁,你们想借大周的兵马,替金家打下北国王庭”
“不好吗?金家若是能主政北国,那么,百年内,两国边境再无摩擦。有这百年,潜移默化。我们读一样的书,说一样的话,行一样的礼,大周便是北国,北国便是大周这难道不好?彼时银州再不是边陲两国相互来往,通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将来,是李氏皇家更高明,还是金家后人棋高一着,那是后人的较量那时候,疆域大了一倍不止谁输谁赢,有什么关系?只消弭战祸这一条,金家都将功德无量。这份功德,那天石只怕是压也压不住的一旦压不住,赢得只能是金家老太太,您等不到那天,我也等不到那天,我做前人的,做的不就是给后人铺路吗?您这半辈子的积累,能推着二哥和金家走的更远”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这话听着有点悬。一竿子将人支到百年之后去了。
百年啊!
“你叫我想想。”老太太摆摆手,“你们先回去你叫我再想想。”
“老太太慢慢想,不急!”四爷说着,就起身。拉着林雨桐告辞。
一出来,林雨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了,“你可真能忽悠。”
吞掉一个国家是那么容易的事?
清朝吞没大明用了多久?作为异族大清统治汉人,经历了几代才大致平稳?
这里面又很多的必然和偶然。若是遭遇一点偶然,说败了也就败了。但显然,只要是野心家,听了这番动人的说辞,都会心动的。
四爷攥了攥桐桐的手,拉着她赶紧走,“反正是军需的事算是解决了。”
呃
是的!前线是不愁银钱的。而且还不用担心押运的问题。直接取了就能用。
不过,老太太真会给?
会的!
“给了就没了!”老太太摸索着拐杖,“这是金家最后的底牌了。”
鬼面婆婆却咧嘴一笑,这一笑更是面如厉鬼,“他金口玉言金家终会成为这更广袤大地的主人”
老太太的手一顿,“当真?”
鬼面婆婆再次点头:“以前我不清金家的路哪怕是露出帝王的端倪也知道了契机但是,金家的路前方是黑漆漆的,不见丝毫亮色”说着,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现在不是它亮了,犹如曙光照进了黑暗那亮光虽小但只要追着过去,终会是光明一片所以,他说的路就是金家以后要走的路给吧不要犹豫”说着,就朝里面去,走到门口又顿下,“这里我已经没有呆着的意义了我要回辽东,我要回文定山我要去家庙此一别,有生之年,我再不出家庙的门小姐,你在府里,安享尊荣吧。您虽心藏猛虎,但到底一生与人为善您还有二十年的寿数二十年后,我送小姐入土”说完,再不犹豫,直接进了内室。
老太太坐在原地,没有动。
二十年的寿数安享富贵吗?
老太太呵呵的笑了两声,然后看看手里的拐杖,叫了人来,“将拐杖给四房送去”
当天晚上,四爷和桐桐便收到了老太太送来的拐杖。
拐杖上另有机关,手柄的地方,是中空的。拧下来取出一张地图和一把钥匙。
取棺材板里的金子不现实,那是留着保命用的。老太太藏起来的是另一份。
林雨桐就好奇:“你说老太太这钱是怎么攒下来的?”
没有产业!
不经营产业,可却有大笔的钱财,什么来路,弄不清楚。
四爷点了点,“跟曹孟德的摸金校尉一个路数。”
啊?
林雨桐看四爷:“这话怎么说?”
四爷指了指地下,“金家这府邸倒是前朝就有的,后来赐给金家。可你没去密道,你去了就知道了。密道是新建的,年份并不久远。在京城,天子脚下,不动声色的挖出密道来这是一般人能有的本事吗?”
盗墓的!
“那鬼面婆婆在徐家那么些年,深知徐家的秘密。徐家京城的宅子里都是金子,那你说,别的地方没藏着那些钱财哪去了?更何况,徐家最知道前朝皇室的秘密,而那鬼面婆婆在阴阳一道上颇有些门道,点穴掘坟,她是行家。老太太有底下有人这些人是什么人,现在大致咱们也算是有数了”
林雨桐眼里就有些失望,“怪不得历朝历代,都最见不得术士。果不其然,这术士不论是有真本事的,还是有假本事的只惑乱人心一条,就不能容。”
说的是啊!
这就跟那些重活一辈子的人一样,知道的多了,不全是好事。
四爷将东西收好,问桐桐:“英姐儿没来?”
“没来!”林雨桐叹气,“这姑娘啊,到底是经历过什么她这一出一出的,到底想干什么呀?”
是啊!想干什么呀?
英姐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这几天,她得空了便才祠堂跪着,对着母亲的牌位,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问,“我错了吗?如果错了,我到底错哪了?”
明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不去制止,不去改变难道就是对的?
我是一个小女子,上辈子只活在情爱里。这辈子,摈弃了男欢女爱,只一门心思的想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当然了,如果能顺势救更多的人,那又何乐而不为。
现在在外面替自己杀人的,那是曾经徐醇所雇佣过的人。她曾经见过丈夫徐醇雇佣这些人做很多事情,很讲信用和规矩。于是,她就用了。
阿丑,她曾经也是徐醇的人。是徐醇救了阿丑,从此阿丑就忠心耿耿,只听徐醇的话。阿丑的娘是暗卫,偷着生了阿丑,阿丑打生下来,就学了一身本事。这辈子,她抢先救了阿丑,所以,阿丑就是她的了。
她很姑姑,恨徐醇。
她讨厌外祖父,但是珍惜金家的每个人。她只是想叫金家往上走的路顺畅一些,不要牺牲那么多。
小舅小舅妈,还有璇姐儿以及金家的其他人,都希望他们的命运能因为自己而好一些,更好一些。
事实上,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至少徐醇和姑姑都已经入了自己的套了。至少外祖父病了,病的很重。而且是真的病了。当然了,她到现在也弄不清楚外祖父到底是怎么病了的。但是,病了就好!永远的病下去才好。
接下来,她是有整盘的计划的。
可如今,忙碌了这么些年,这计划竟是错了吗?
可错了又怎么样?命运的罗盘已经被自己拨动的改变了方向,便是一手推动它转动的自己,也已经无法再将事情拉回原来的轨道了。
她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然后慢慢的站起来,叫两条僵硬的腿稍微缓了缓,这才转身,朝外走去。
阿丑等在外面,喊了一声:“主子!”
主子!她喜欢这种称呼。
英姐儿‘嗯’了一声,“怎么了?”
阿丑低声道:“您叫我打听的神医有消息了”
英姐儿眼睛一亮,“当真?他在哪?”
阿丑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来,“说是进山采药,从悬崖上摔下来已经死了”
死了?
英姐儿嘀咕了一声:“还是晚了一步”说完,就收了脸上的表情,“他死不死的也没什么要紧,你再去问问,他是不是有个女弟子我要找的事他的女弟子”
“女弟子?”阿丑皱眉,“女弟子敢问主子,这女弟子,多大年纪,长相有何特征,或是有什么擅长的之前的调查,这神医并没有什么女弟子”
“怎么会没有呢?”英姐儿就道,“这个女弟子,如今的年纪比你大也没大多少也就是久儿那般的年纪”
“久儿?”阿丑点头,“那我再叫人去打探打探”
英姐儿点头,可点完头,突然觉得不对,她喊了一声:“慢着!”
“怎么了主子?”阿丑又回来,站在英姐儿的边上,担心的看着她。
“久儿”英姐儿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久儿是小舅母从辽东带回来的?”
对啊!金双他们都是从辽东带回来的。
“久儿会医术,是吧?”英姐儿又追问了一句。
阿丑还是点头:“是上次我身上起疹子,是久儿给了我药粉,泡在水里沐浴之后就好了的。”
是吗?
“这么说久儿的医术很好了?”英姐儿一脸期待的看阿丑。
阿丑点头,“金家那边下人们从不在外面瞧大夫,谁要是不舒服了,都去找久儿姑娘。不过,久儿姑娘最擅长的还是妇人家的病还有小儿病症谁要是小日子肚子不舒服,身上难受,找久儿一准就找对了谁家的孩子要是发热咳嗽不舒坦,久儿都能给治”
英姐儿眼里闪过一丝狂喜,“真的吗?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也没问过呀!
阿丑低声问道,“那我还去找神医的弟子吗?”
不用了!不用了!
英姐儿抬脚就往院子走,“我去换衣服,你去叫前面准备马车,再叫厨下把今儿新做的点心装食盒咱们去金家,马上!”
阿丑应着,转身就跑。
英姐儿急匆匆的回了院子,所有的好心情在看到低眉顺眼装哑巴的徐醇的时候,跌落到了谷底。
她问守着门的丫头:“怎么叫他在这里站着?”
丫头赶紧跪下,“主子赎罪实在是撵不走。”
英姐儿抬脚朝里面去,给徐醇留下一句:“跟我来!”
徐醇默默的跟进去,站在英姐儿的书桌跟前。
英姐儿转身,带着几分凌厉:“有事?”
是!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