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便是李昭真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赐婚,只把这理由往出一扔,李昭他不把他说出来的话吞进去才怪。
老二确实是说过这话,而且四爷和桐桐也知道老二指的人是谁。这事两人没松口,但若是发展的顺利,这未尝不是一个好人选。
这些话当然也就无法跟英姐儿说了。
英姐儿是特别放心的去午睡了,下午起来跟金双几个在花园子里,也不是玩耍,金双和金伞是顾不得玩耍的。这俩姑娘属于时刻不忘赚钱的那种性子,打从知道种花种草要是培育的好了也挣钱之后,两人就在后院里忙活开了。夏天是赶不及了,还等着秋天的时候卖一茬菊花和金桂呢。
文岚儿靠在一边做针线,手里拿着的是给绥姐儿的鞋面。璇姐儿在边上帮着久儿磨药粉,久儿说要配一种熏蚊虫的香料,试的都是路边随处可见的草或是草根。她在这边磨,久儿蹲在一边翻医书,把璇姐儿看的心里发毛,“你这配出来的行吗?”
不知道啊!我得等晚上的时候在园子里试试才知道。
璇姐儿朝后躲,“半夜我可不跟你出来喂蚊子。”
“我也不去,等弄好了,我就叫四哥把这些散给街上的乞丐,效果好不好的,叫四哥问问不就知道了。”久儿头也不抬:“不过应该有用!娘说叫我去汇慈庵的,这次又耽搁了,其实去山上试药最好”
英姐儿看着久儿眼里就有些热切。
徐氏眼神太直接了,看的久儿回头看她,眼里带着几分询问之意。
英姐儿一转视线,看向在亭子外面抓着几根草叶蹲在一边玩斗草的舞儿和柳儿久儿以为她是让自己看这两人呢,这一看之下,她的眉头就皱起,然后站起身来,“五姐六姐,你们在干嘛?不是在帮着大姐二姐分苗吗?”
舞儿愣了一下,然后吐吐舌头,“这就去”
柳儿却一把拉住了舞儿,“叫两个丫头去了,那活用不了那么些人。”
说着话,蹲在原地并没有动。
璇姐儿皱眉,就要说话,文岚儿一把拽住了她,轻轻摇头。璇姐儿不解,但是到底是给了这个准二嫂面子,没搭话。只朝刚过来的英姐儿笑了笑。
见有外人在,久儿也没说别的,只道:“那边活要是不多,过来帮我用这下脚料缝上几个小药包,不讲究针脚,不露药就行”
“那得用细纱布!”柳儿起身踮起脚尖探头看了看文岚儿边上小箩筐里的小布片,“那布太碎了,缝不了。用了也是白费功夫!再说,你那药粉细的的跟尘似得,包在什么里也不行啊!”
“放药丸子的。”久儿又解释了一句,“您别管我做什么用”
柳儿还要说话,倒是舞儿先跑过来了:“我看着缝吧。”
柳儿没再说话,跟过来站在簸箩边上,挑了这个挑了那个,好似没一块叫她满意的。反倒是将文岚儿那原本十分规整的簸箩翻的乱七八糟的。文岚儿是个细致人,布头也不乱放,颜色差不多的规整到一处,用一个竹夹子夹着,大的夹在一边,小的夹在一边。十分好挑拣。她手里这双小鞋子是给绥姐儿做的,才过了周岁的孩子刚走路,鞋底子要软,鞋面也不能太硬。那么点的小鞋子,用不了多少布料。她之前做裙子剩了不少这紫烟罗的料子,给绥姐儿刚好做一条小裙子,剩下几块巴掌大的布料,她觉得好看,这才捡了出来,想顺道给孩子做双鞋。
刚才在这里的时候,久儿听见她跟璇姐儿说话说了这么一茬。
家里绥姐儿不比谁金贵?还是文家这位表小姐,家里的准三少奶奶拿不住好料子给绥姐儿做一双鞋?
这才吃了几天饱饭,就挑拣起布头不布头的了。
记在族谱上,住在侯府里,给了丫头婆子,不是说她们几个真就是侯府千金了!
她的眼里慢慢就没了温度,思量着这几天一定得找机会跟大姐说一声。这个时候,偏大哥不在。金舞和金柳这是要造反呀!
英姐儿过来笑了笑,将那布头又重新开始归置,“这都是好料子,鲜亮的很。”然后拿出两块比帕子略小些的布料来,翠绿的,不知道是做什么剩下的,她主动跟文岚儿和久儿搭话,“你们看两块怎么样?”
文岚儿笑了笑,“难为表妹看的上你要喜欢,这几天我得空了,给表妹做双便鞋可好?”
金家的便鞋都是林雨桐给的样子,大致就是拖鞋的模样。这么大的两块,刚够做鞋面的。
英姐儿一拍手:“还真想到一块去了。这个做便鞋刚好。那就麻烦表姐了!”
这边说着话,舞儿的脸羞的通红,柳儿低着头没言语。不等舞儿把布头挑好,就只说不舒服,要回去休息,然后人走了。
这气氛就很不对了,文岚儿起身叫英姐儿和璇姐儿,“要不去我那边,挑几个花样子来。我想给绥姐儿的鞋上绣两只蛐蛐,却总也不得好图样,你们谁能画,正好央你们画两张来。”
英姐儿就笑:“求我呀!这个我在行!回头给你花一整套的蛐蛐毛虫来。”一边说着,一边拽着不放心久儿的璇姐儿走了,还跟久儿道:“那你收拾好你的药瓶瓶药罐罐也过来”
久儿应着,等人走远了,却拉下脸来。
那边璇姐儿问文岚儿,“怎么不叫我说话?”
文岚儿摇摇头,“叫你说话你要说什么?”
什么?
文岚儿教她:“你说什么都不合适。你出言劝住久儿,可这就助长了舞儿和柳儿的脾气,以为她们那样做就是对的。你没发现她们已经有些骗了。只看到了侯府的富贵,却全然不知道这富贵不是那么好驾驭的。她们需要一点教训,所以,久儿就没错。可要是由你说了那俩,这可就不一样了。你的身份不同,偏偏年岁小。我倒是比她们大,英姐儿也勉强大,可在她们看来,我们现在是亲戚家的姑娘怪不得金家的事。因此,你开口一说,她们难免想左了,认为咱们家还是不拿她们当主子。见识浅薄,一时间把握不住分寸也是有的。这世上的人有千百种,会遭遇各种的境遇变化。境遇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性。这也就是娘当初不叫她们进府里的原因,也是现在一定要叫她们学规矩,给她们的嬷嬷也是最严厉的一个缘故。若是咱们还在辽东,那么舞儿和柳儿就还是当年那个舞儿和柳儿,她们蹲在门口晾晒着菜干,也是甘之如饴的。”
璇姐儿沉默了,然后缓缓点头,“怪不得娘上次说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文岚儿笑了笑,“她们的事给她们时间自己处理,如此才是最恰当的办法”
璇姐儿似有领悟,英姐儿看向文岚儿的眼神却变了,她一直觉得文岚儿嫁给三表哥是极其不合适的,总也忘不了当年的后宫风云。可如今不是当年,若是文岚儿和三表哥一直就是府里的三少爷三少奶奶,然后三表哥说不定能考个名次出来,夫妻俩外放为官那当年的事还会重演吗?境遇不同,人才会不同的。
她释然一笑,想起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美多好!
这边三个人携手走远了,久儿看了一眼舞儿,然后打发身边的丫头,“请两位姐姐过来说话。”
金双晒的脸有些发红,金伞手上还沾着泥呢,这会子急匆匆的过来,“怎么了?”左右看看,不见其他人,“前面出事了?”
久儿叫丫头打了水,亲自拧了帕子给两人擦,“二姐三姐咱们进了侯府,但咱们本来是谁,这不该忘吧!”
金双愣了一下还没明白这意思,金伞眉头一拧,将手里的帕子往盆里一扔,转眼就盯着金舞,“怎么?好日子过的忘本了?”
金舞还是怕金伞的:“不是没有我就是见柳儿一个人,我陪陪她,你叫我干什么活我就干什么活我又没顶嘴,又不会说不干干嘛这么看我?”
久儿一把将急赤白脸的她拉开,“今儿就咱们四个在这里,我问你五姐,六姐有没有说过别的不合适的话?”
金舞眼睛一亮,“说过!说过的!”她挨着金双坐了,“上次家里待客,泡了海参她想吃海参了,跟厨房要,厨房说这次泡的用完了,要想吃,马上先泡,明儿一早就能吃上,她不乐意,当时没说什么,回来说了一句,就不信璇姐儿想吃了,你们也这么推脱”
她说着,见那三个还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她又急忙道:“还有还有大姑奶奶上次带来的海鱼,璇姐儿要招待以前认识的各家小姐,要了两尾去她也去要了一尾,说是喜欢吃可巧本来只有一桶,娘分了一半给了顺王府,家里只四尾,一尾给了老太太,一尾给了太太,剩下的本说给大房三房的,但大爷那边说吃药怕相克,三爷三奶奶都嫌弃腥气大,也不吃。璇姐儿就说要待客图个新鲜后来柳儿去厨房要了,不知道怎么璇姐儿那边的丫头知道了,璇姐儿干脆没上那道菜,给了她一尾,多出来的那一尾,也没法上两桌,就给在外院上课的几位少爷端去添菜了”
这些事,金双和金伞全都不知道,就是久儿也不是很清楚。她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六个时辰都是捧着医书的。
几个人一边心里震惊这一件一件争吃争喝的事,更失望的是,这些事舞儿都知道,平时不见说。今儿见事情不对,全都招了。跟柳儿那好的跟一个人似得的关系,也全像是忘了一般。
这些特质真要说起来,其实比争吃争喝更可恶。
金舞张着嘴,好似好要往下说,金伞一巴掌就抡过去了,“闭嘴!”
金舞被打蒙了,“三姐,你为什么打我?”
金伞恶狠狠的看她:“这些你早知道,你为什么不说?她争来的吃的,争来的喝的,你有没有跟着吃跟着喝”
金舞低下头,“我不吃她自己也吃不了反正又不是我要的,你打我干什么?”
金双拉住金伞:“你说的没错,打没用!心坏了,你就是打死她也没用处的。我这就去见娘这事不能瞒着的”
金舞的脸都白了,看着金双跟一阵风一样的从眼前刮过去,眼前一黑,几乎站里不住,这要是叫娘知道了可怎么办?娘要是讨厌自己了,要怎么办?
久儿喊了一声:“二姐,别急!姐妹一场,总得把话说明白才好。”
金双站住脚,回头看久儿。
却见久儿站在亭子边淡淡的笑着,这叫金伞心里泛起了凉意。
三个人对视一眼,都不说话,默默的收拾了东西准备回院子。
院子里闹成那样,林雨桐能不知道吗?璇姐儿和文岚儿坐在林雨桐的边上,璇姐儿低低的说了今儿的事,“吃的喝的都是小事就怕欲壑难填!”
说到点子上了。
林雨桐笑了笑,“你也大了,懂得抓要紧的地方了。但不着急且看看,看看她们想怎么办?”
晚上,等金舞金柳两人的屋子灯都灭了,金双和金伞才去找久儿,“你说怎么办?白日里你是不是已经想好怎么办了?”
久儿看金双,“咱们的命是爹娘给的没有爹娘,咱们不定要遭遇什么,说不得早已经冻死在路边,被野狗叼了去了爹娘没拿咱们当下人,家里少爷姑娘都拿咱们当个人可要让人家把咱们当人,咱们得活的像个人。什么侯府千金,什么大家小姐,那是爹娘疼咱们。但咱自己心里得清楚,咱就是丫头拿一辈子报答都报答不完的”
金伞点头:“这些话我和二姐心里都有数你就只说,想拿这俩怎么办吧!这事要是让爹娘知道了,还不定得多伤心。当年为了咱们,娘把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下人都得罪了。要不是娘手段高,这家里都没四房的立足之地。这道理我能不明白”
久儿心里苦笑,真当咱们现在不说,娘就不知道了。但她现在没对这姐俩说这个,而是道:“送回老家吧!听说,那边娶亲怪不容易的,军中有功的儿郎多的是,咱们好歹身上有金家皮,叫人知道金家舍得把姑娘嫁过去,至少还是有点好处的。在那边天高皇帝远的,要是好好过日子,金家全族又不远,二老爷还是那么大的官,受不了委屈。若是不好好过日子,家里不管不问的,人家就知道她们在娘家不受待见。军中的爷们怜香惜玉的少,打几回就打明白了。她们啊就是好日子过的忘本了有人给提提醒,我觉得挺好的”
这话说的无情,但这不得不说,是最好的安排了。说是嫁过去叫人打一打就学乖了,但其实找合适的人选,可能会选强势一些的,但绝对不会选动辄打人的。要是外面有个强硬的男人,叫她们在家料理家事,养儿育女,说不定日子也就能过下去。
金双点点头,“我给大哥写信,然后抽个空,跟娘提一提这个事情。”
可还没等金双跟林雨桐提呢,外面就有消息传出来,说是陛下说了,大皇子妃选金家的姑娘。金柳贪吃,爱吃个零嘴,偷着叫小丫头拿几个铜板买零嘴的时候听说了。得了这个信儿,她是又惊又喜,她知道家里不愿意璇姐儿进宫,于是,吃完饭,当着一家子的面她就跪在林雨桐的面前,“娘,我愿意替璇姐儿我愿意替璇姐儿嫁给大皇子”
什么?
璇姐儿都愣住了:谁要嫁给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