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事儿,”尚楚面对镜头笑得有点僵硬,“轻伤,已经好差不多了。”
“作为一名实习生,尚楚同学今年才二十岁,就已经具有非凡的集体意识和贡献意识,”主持人继续问,“那么尚楚同学当时在抗灾现场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尚楚顿了顿,言简意赅地回答道:“紧张,也怕。”
“......呵呵,看来尚楚同学是比较害羞的性格呢,”主持人讪笑着问,“那我们知道,这次洪灾过去之后,有很多被你帮助的群众对你表示了感谢,你对他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尚楚对着黑黢黢的摄像机镜头:“......不用谢。”
徐龙在背后掐了他一把。
就在这时候,院子外头走进来一老头,嚷嚷着说要投诉,门卫赶紧拦住他,说您往侧门进,这儿正直播呢,老头踮着脚一张望,恰好看见了里头站着的尚楚,于是一头冲进院子,骂骂咧咧地说:“就这小子!我投诉这小子那什么......暴、暴力执法!对!暴力执法!”
尚楚:“......”
徐龙:“......”
主持人:“......赶紧摄像头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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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尚楚遭到了宋尧的无情嘲笑。
“我投诉这小子暴力执法!”宋尧模仿那老无赖嚷嚷,“我投诉!投诉!”
尚楚眼皮一跳:“......闭嘴!”
“这下全国人民都知道你暴力执法了啊,”宋尧嬉皮笑脸的,“能耐啊尚楚!”
尚楚叹了口气:“妈的老子今儿个出门就没看黄历!”
“和你开玩笑呢,”宋尧大笑,“后来新闻说了,是那老头子自己妨害公务,不过你点儿也真够背的啊,怎么就偏偏那时候被那老头子撞见。”
尚楚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问道:“我电视上看着怎么样?帅不帅?”
“还行吧,”宋尧说,“我守着点看的。”
尚楚舔了舔嘴唇,假装不经意地问:“那什么......你一个人看的啊?”
“啊?”宋尧装傻,“不然我和谁一起看啊?”
“你就说你是不是一个人看的。”尚楚抬手摸了摸鼻尖。
“我忘了啊,”宋尧说,“你给我点儿提示呗!”
“你他妈!”尚楚骂了一句,烦躁地扒了两下头发,“没没没,滚吧!”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就是和那谁一起看的呗,”宋尧说,“和艾——”
尚楚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儿。
“哎我钱包怎么不见了!”宋尧惊呼,“哎哎哎怎么回事儿啊?哎哎哎......”
“别哎了,”尚楚笑了笑,“你他妈和谁逗乐子呢?”
宋尧也笑了:“我和老白一起看的,他看见你了,在电视上。阿楚,我们都看见你了,很了不起。”
“嗯,”尚楚鼻头一热,靠在窗边低声说,“挺好的。”
这好像是他一直想要的,他想要堂堂正正地站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位置,他想要赞美、鲜花、掌声和荣誉,他想要别人把他看作灯塔或明星,他想要做第一名,他渴望被承认,他不是偷来了白艾泽的光才能亮,他不是躲在白艾泽身后的附庸。
但是直到这一刻,他突然觉得那些都不那么重要了。赞誉不重要,问心无愧才重要;别人怎么看他不重要,他如何看待自己才重要;能不能被所有人看见不重要,他爱的人看到他才重要,最重要。
“阿楚,你想开了,我很高兴,”宋尧在电话那头对他说,“其实第一名没有那么重要。”
“不是的,”尚楚看着窗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笑着说,“很重要。”
第一名还是很重要。
他要第一名,不是为了占据榜单最高位的那个位置,不是为了旁人如何评价他,为的是一包大白兔奶糖。
他不用偷白艾泽的光,他胸膛里揣着一轮太阳,他就是光源。
宋尧听懂了他没说出口的话,轻轻笑了一下,接着那头传来了脚步声,宋尧说:“你开个摄像头。”
“干嘛?”尚楚调侃,“你就这么想我啊?”
他点开摄像头,白艾泽那张久违却又无比熟悉的脸猝不及防地跳进他的视线,尚楚心脏猛地一跳,立即反手把手机扣在了桌面上。
“我和阿楚视频呢,”宋尧的声音传来,“你刚看没看见啊?”
“没。”
白艾泽的嗓音低沉,尚楚只觉得自己胸膛里有根弦正在被拨弄,他喉结一动,深深呼了一口气,伸手想要重新拿起手机,听见宋尧问:“哦,那你要不要再看看?”
尚楚指尖一顿。
他会回答吗?他会怎么回答?
片刻的沉寂后,白艾泽说:“不用,你们聊。”
“切,”宋尧嗤了一声,“那你别进来打扰我们啊,赶紧滚滚滚!”
脚步声再次响起,尚楚额角一跳,翻起手机着急地喊:“等下!”
镜头里出现宋尧的脸,后面是白艾泽挺拔的背影。
宋尧勾唇一笑,挑眉说:“老白啊,阿楚好像有话和你说啊......”
白艾泽没回头,但也没继续往外走。
尚楚手指紧了紧:“我、我后天就回去了。”
“哦,知道。”宋尧嬉皮笑脸地说,“还有没?”
“你帮我问他,”尚楚舔了舔嘴唇,“打不打算找对象啊?”
宋尧转头,故意放大音量:“老白,有人要我问你打不打算谈对象!”
白艾泽双手插着裤兜,很是冷峻地回答:“暂时没有这个计划。”
“哦......哦,”尚楚讷讷地点了点头,又鼓足了勇气似的攥着拳头,“那你让他准备准备吧。”
“老白啊,”宋尧继续扭头,“有人让你准备准备!”
白艾泽岿然不动。
“准备什么啊准备?”宋尧问。
“我打算找对象,”尚楚看着白艾泽的背影,忽然心跳的很厉害,指尖止不住微微颤抖,“让他准备准备,被我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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