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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楚笑了笑,小跑过去问:“还没跑啊?等我呢吧?”
白艾泽反应很冷淡:“没有,起晚了。”
“哦哦哦,”尚楚点头,边拉筋边说,“嗨你说巧不巧,我今儿也起晚了,咱俩真是挺有缘啊!”
白艾泽偏头看了他一眼,尚楚冲他傻乐:“是不是有缘啊?”
“不是,”白艾泽面无表情地说,“你有眼屎,我没有。”
尚楚一愣,抬手摸了把眼角,早晨没洗脸,果然搓下来一粒不太雅观的东西。
他一点儿没觉得不好意思,踮脚在白艾泽脸上打量一圈,挑眉说:“你也有,早上洗脸没洗干净吧?”
白艾泽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眼睛。
“骗你的,”尚楚咧嘴一笑,“白二公子怎么会有眼屎呢,白二公子是吃露水的仙子,仙子永远不可能放屁拉屎。”
“......”白艾泽拔腿就跑。
尚楚胡诌完一通还觉着挺美,追着白艾泽问:“是不是挺押韵啊?”
白艾泽没搭理他,他就自个儿边跑边编狗屁不通的打油诗,还硬要白艾泽点评点评,最后白艾泽被闹得没办法了,敷衍地应付了一声说满分,尚楚又要他做赏析,仔细说说哪里写得好。
尚楚一路话说个没完,白艾泽虽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并没有放开脚步甩开他,偶尔还会给他一点回应,五公里很快就跑完了,白艾泽穿上外套,从口袋里掏出一沓东西第给尚楚:“给你。”
尚楚正在压腿,抬头问:“粉的红的,这都什么玩意儿?”
“不是说要借鉴吗?”白艾泽眉梢一挑,“拿去吧。”
尚楚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情书啊?”
他粗粗一看,白艾泽手里至少有十多封,尚楚不由得一阵心急:“我靠!这才多久啊!你他妈就收了这么多!”
“很多吗?”白艾泽掂了掂手里头那沓纸,淡淡道,“只是上周的,塞到信箱里的。”
尚楚咽了口唾沫,他知道白艾泽招人,没想到这么招人啊!
饶是他再怎么不着急、再怎么信心满满也生出了几分危机感,白艾泽看他皱着眉一脸不爽的样子,眼底浮起一丝笑意,语气却还是淡淡的:“需要吗?”
“我|操!你看不起谁呢!”尚楚被他勾出了莫名其妙的胜负欲,“老子不用借鉴也能写出来!我早都写好了!”
“哦?”白艾泽撇了撇嘴唇,显然不是很相信。
尚楚出门前把写好的信带身上了,他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了一张薄薄的纸刚要取出来,不经意看到白艾泽手里最上头的信封上写着一行娟秀小字——赠正当最好年龄的我与你。
真够酸的!
尚楚不屑地哼了一声,手指头在口袋里缩了缩,转而松开那张纸,拿出了一个精致的信封。
“喏,你给评价评价,看看能得几分。”
白艾泽眼睫一颤,没想到尚楚真的写了,他抿了抿唇,尚楚见他没反应,以为他嫌弃自己的信封不漂亮,于是把那封信塞到他手里,催促道:“看啊!”
“急什么。”
白艾泽拆开信封,展开信纸,只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扬出弧度的嘴角又压了下来。
尚楚双手插着口袋,眼睛左看看右瞄瞄,不太自在的样子。
“你写的?”白艾泽扬了扬信纸问。
“啊?”尚楚有点儿心虚,含含糊糊地说,“哎你看了吗你?这才多久啊,你赶紧看就完了......”
“背出来。”白艾泽说。
尚楚一顿:“你说什么?”
“背一遍,”白艾泽重复了一遍,“这样才显得真诚。”
尚楚眼神左右闪躲:“写都写了,有什么好背的,多矫情啊......”
“不是自己写的吗?”白艾泽斜倚着栏杆,笑了笑说,“应该记得很熟。”
尚楚心一横,硬着头皮说:“行,背就背,我背出来怎么说?”
“你说怎么说。”白艾泽摊了摊手。
“那你就得和我约会一次,”尚楚扬起下巴,很是嚣张地说,“做得到吗?”
白艾泽眼底目光微微闪动,不动声色地允诺:“可以。”
“行,反悔的是赫鲁晓夫那只丑狗。”
尚楚勾唇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啪”一下拍到白艾泽掌心里。
那上头写着几行潦草的字迹,涂涂改改的,还画了点乱七八糟的图案。
“首都的老酸奶好喝,新阳的君君宝更好喝,我觉得你没喝过,我想让你也喝好喝的,所以我画下来送给你,你喜欢吗?”尚楚深吸了一口气。
白艾泽看到纸上画了个小瓶子,瓶身上有一个笑脸。
“首都下雨天很少,新阳经常下雨,还是那种太阳雨,你觉得你没见过太阳雨,我想让你也看到,所以我画下来送给你,你喜欢吗?”尚楚双手握拳,看着白艾泽的眼睛接着说。
白艾泽顺着笔迹往下看,看到了一个圆,那是尚楚的太阳,圆形底下又画了几个小圆圈,是雨滴。
“你知道囡囡吗?是一只白色猫咪,喜欢爬树,‘特别’店里的小猫都安安静静的,我觉得你没见过这么野的猫咪,我想你也看一看,所以我画下来送给你,你喜欢吗?”尚楚靠近他一步,胆大妄为地勾了勾他的小指头。
纸上画了一只猫,很丑,不说都看不出来那是只猫。
“我没有一个人偷偷喝好喝的,没有一个人偷偷看风景,没有一个人偷偷逗猫,”尚楚闭了闭眼,“我就是......”
纸张上,写到这里就停了,后面是一长串省略号,仿佛写信的人写到这里也不知该如何表达了。
“就是......”尚楚舔了舔嘴角,“就是......”
——我把我经历过的一切都送给你,填满我们分开的每一丝空隙。
白艾泽安静地等着。
尚楚呼出一口气,睁开眼:“背完了,你要和我约会了。”
白艾泽凝视他片刻,把那张纸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这周末和我去看电影啊,你自己答应的,可不能反悔。”尚楚揉了揉防烫的耳垂,心说丢人都丢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
“没反悔。”白艾泽说。
尚楚一乐,得寸进尺说:“那下次约会什么时候啊?”
白艾泽思索片刻,挑眉说:“下次我收到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