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道:“你瞧,我只不过是抛了这些东西出去,却显然不知要把多少人一生的命运都改变了,这岂非天下最好玩的事?”
桃花整个人像是木头人似的呆住了,呆了半晌,轻叹一声,道:“你简直是个小魔王。”
小鱼儿道:“好,你方才骂我是呆子,现在又骂我是疯子、坏蛋、魔王,我既是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追我?”
桃花的头垂了下去,道:“我……我只是……只是来问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这样走了。”
小鱼儿道:“既然反正是要走的,还打什么招呼?打个招呼又有什么用?假如打个招呼能令你忘了我,我打个招呼也无妨,只可惜你总是忘不了我的。”
桃花霍然抬起头,大声道:“你怎知我忘不了你?”
小鱼儿笑嘻嘻道:“只要见过我的人,都忘不了我。”
桃花瞪着眼瞧他,不知怎地,泪珠竟已流下面颊。
小鱼儿道:“你哭什么?反正我年纪太小,也不能做你的丈夫,何况,你生得这么漂亮,也不怕找不着丈夫的。”
桃花嘶声道:“你……你简直是个……是个……”
她实在再也找不出一个名词来形容这个小怪物,狠狠跺了跺脚,突然飞身上马,拼命打着马屁股,飞驰而去。
小鱼儿摇头叹道:“女人……唉,原来女人都有些神经病。”
他抚摸着那小白马柔软的鬃毛,喃喃道:“马儿呀马儿,你若也和我一样聪明,就千万莫要接近女人,更莫要被女人骑,否则你就要倒霉了,女人生气时,就要将你当出气筒……唉,那匹马的屁股,只怕要被桃花打肿了。”
他骑上马,正往前走,突然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阳光下,只见这人雪白的衣衫,发亮的眼睛,虽然满面怒容,但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可怕,反觉可爱得很。
小鱼儿认得他正是那很神气的白衣少年,不禁笑道:“原来你到这里来了,站在这里晒太阳么?”
白衣少年冷冷道:“正在等你。”
小鱼儿笑了,道:“等我?你方才不理我,现在却……”
白衣少年叱道:“少废话,拿来!”
小鱼儿奇怪道:“拿来?拿什么?”
白衣少年道:“你骗走的东西。”
小鱼儿又笑了,道:“哦,原来你是说那些东西,早知道你要,我就留给你了,但现在……唉,现在全都被我丢了。”
白衣少年怒道:“丢了?哼,你想骗谁?”
小鱼儿道:“我为何要骗你?那些废物我留着有什么用?”
他又笑一笑道:“喂,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时候,脸红红的,漂亮得很,简直就像是个女孩子……我真的认识个女孩子,她生气时,脸也是红红的,也很漂亮,看来倒和你像是天生的一对,要不要我介绍给你……”
那白衣少年脸更红了,想做出凶狠的样子,却偏偏做不出来,只有用那双大眼睛瞪着小鱼儿,厉声道:“你若真的将那些东西丢了,就得赔。”
小鱼儿道:“你真要我赔?”
白衣少年道:“当然要赔!”
小鱼儿道:“你真是为追东西来的?”
白衣少年大声道:“当然!”
小鱼儿道:“只怕未必吧,那些笨蛋是死是活,你都不会放在心上,何况只不过被骗了些东西,这本是他们罪有应得,你……你只怕不是来追东西,而是来追我的。”
白衣少年红着脸喝道:“不错,我就是来追你的,我瞧你小小年纪,就已这么坏了,若是长大了那还得了!”
小鱼儿摸了摸头,笑道:“你要杀我?”
白衣少年道:“哼,杀了你本也不冤,只是……你年纪还小,还未必不可救药,若肯拜我为师,我好好管教管教你,也许还可成器。”
小鱼儿瞧着他,突然大笑起来,弯着腰笑道:“你想收我做徒弟?”
白衣少年怒道:“这有什么好笑?”
小鱼儿笑道:“有你这样漂亮的小伙子做师父,倒也不错,只是,你能教我什么?你哪点比我强?我做……你做我的徒弟倒差不多。”
白衣少年冷笑道:“你想不想学武功?”
小鱼儿笑道:“你以为你武功比我强?”
白衣少年怒道:“你可知道我乃川中第一高手!”
小鱼儿缓缓道:“你若真是高手,就不会逃到这里来了,是么?你既不是来做生意,也不是来玩的,却到了关外,想必是要逃避别人的追踪,是么?”
白衣少年面色立刻变了,小鱼儿这句话,正说中了他的心事,他眼中真的射出了凶光,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何来历?”
小鱼儿笑道:“你莫管我是什么人,也莫管我是何来历,你若认为你的武功高,不妨和我比,谁输了谁就做徒弟。”
白衣少年冷笑道:“好,我正要瞧瞧你武功是何人传授。”
小鱼儿笑道:“谁输了谁做徒弟,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不准赖……”话犹未了,身子突然自马上飞起,凌空踢出两脚,直取那少年双目。
白衣少年倒未想到小鱼儿出手竟是如此迅急,倒真吃了一惊,但这少年非但武功真的不弱,与人交手的经验,竟也似丰富得很,惊慌之中,居然不退反进,身子一偏,已到了小鱼儿背后,头也不回,反手一掌挥出,这掌不但掌势迅急,而且姿势优美,认穴之准,更似背后也生着眼睛。
小鱼儿本想一招就抢得先机,哪知先机却被人占了,突然双足一蜷,凌空翻了个筋斗,落在五尺外,笑道:“等等再打。”
白衣少年只得停下进击之势,道:“等什么?”
小鱼儿道:“你真能瞧出我武功是何人传授?”
白衣少年冷笑道:“十招之内。”
小鱼儿摇着头笑道:“我不信!”
他脸上笑容笑得正甜,双拳却已击出,他笑容虽和善,出手却狠辣,这正是他从哈哈儿那里学来的法子。
那白衣少年果然上了当,虽然未被这两拳击中,但方才占得的先机已失,竟被小鱼儿一轮抢攻逼退数步。
小鱼儿嘻嘻笑道:“我看你还是……”
一句话未说完,这少年突然欺身扑了进来,竟拼着挨小鱼儿两拳,一个肘拳击向小鱼儿胸膛,用的竟是存心和小鱼儿同归于尽的招式。这次是小鱼儿吃了一惊了,他可不想挨这一拳,反甩手,大仰身,身子“嗖”地倒蹿了出去。
但这少年哪肯放松?如影随形,跟了过去,双拳如雨点般密密击下,用的竟全是拼命的招式。
小鱼儿两只手忽拳忽掌。他的招式忽而狠辣,忽而诡谲;忽而刚烈,忽而阴柔;忽又不刚不柔,不软不硬。他正是已将杜杀武功之狠辣、阴九幽之诡谲、李大嘴之刚烈、屠娇娇之阴柔,以及哈哈儿之变化集于一身。这样的武功,在江湖中本已少有敌手,谁知这少年的拳法简直有如狂风暴雨一般,竟打得小鱼儿喘不过气来。但这少年心里也正在暗暗吃惊,他实在也想不到这孩子武功的变化竟有如此之多,他实在瞧不出是何门路。
忽听小鱼儿大声道:“喂,住手。”
白衣少年道:“好,我住手!”
“我住手”三个字说出来时,他已攻出六拳。
小鱼儿左避右闪,乘隙还了三掌,大叫道:“这样也算住手么?”
白衣少年冷笑道:“这次我不上你的当了。”
小鱼儿边打边嚷,道:“但十招已过去了,早已过去了,你可瞧出我的武功门路?你若瞧不出就快住手听我说。”
白衣少年拳势不由得一缓,小鱼儿已乘机退出数尺,笑嘻嘻道:“你瞧出了么?”
白衣少年只得也停住了手,冷笑道:“自然瞧不出,你的武功简直没有门路。”
小鱼儿笑道:“不是没有门路,只是门路太多,瞧得你眼都花了。”
白衣少年道:“门路太多?是哪些门路?”
小鱼儿道:“告诉你,我武功是从五个人处学来的,这五个人的武功又不知包括了多少门路,每个人的武功都是又复杂、又奇怪……”
白衣少年道:“中土武林名家的武功路数,可说绝无一家我不知道,也绝无一家与你的武功路数相同,你那五个师父只怕是卖膏药、练把式的吧!”
小鱼儿笑道:“练把式的……嘿嘿,这五人的名字说出来,不吓你一跳才怪,只是这五人归隐时你只怕还在穿开裆裤,你自然不知道。”
白衣少年怒道:“此等旁门左道,又怎能与我的武功相比!”
小鱼儿道:“你的武功……嗯,倒也不错,但瞧你这种文文静静、秀秀气气的模样,实在猜不出你竟会学那种疯子般不要命的招式。”
白衣少年道:“哼,你知道什么?我这‘疯狂一百零八打’,在当今武林各门各派的拳法中,纵不能列第一,也可算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