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莹仰着头去看苏淮。
这个时候的他是无比自信的,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显出了无比巨大的掌控力,就好像对那只小小的篮球一般。
而她,此刻就是他手上那只小小篮球。
她知道他有多厉害。
这个少年从小就展示了惊尘绝艳的天赋,和她认识的所有别的人都不一样。
他有资格傲慢,因为他本就是站在高处俯视别人。
哪怕如今被折断了翅膀,他还是会在不经意间露出锐利的锋芒。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别的女人。
季莹双目盈盈,依稀闪烁着水花,只觉得阳光实在太热烈了,灼伤了她的眼。
她猝然低下了头,微喃道:“我走了。”
声音细不可闻。
说完垂着头,一路疾走,最后几乎小跑起来,消失在人群里。
楼七垂眸,发现地上有一滴可疑的湿润,在阳光的照射下很快蒸发,消失不见。
“你居然还会画画?”苏淮依然漫不经心地玩着手上的篮球。
楼七有点手痒,因为她也是那么转笔的,她不自觉把手上拿着的笔也转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画画,但是下笔的时候毫无滞涩,就好像画过千万次一样,泼墨挥毫,一蹴而就。
于是她一下就出神起来,费力的思考这件事情。
苏淮嗤笑一声,抬脚就走。
“等我。”楼七这才反应过来,小跑跟上,一边跑一边解释:“好像会吧。”
苏淮的步伐迈得更大了。
原来书呆子也会是小骗子!
小骗子把自己骗得好苦,现在还想再来骗自己!
哼!她休想!
***
一夜之间,画着画的校服布满了校园。
他们的手艺不如楼七好,但是积极性非常高,或找人,或自己动手,在校服的各个角落作画。
画什么的都有,楼七目前已经见过凌波丽,死神,皮卡丘,抽象点的的龙,凤还有和她一样的曼珠沙华都很多。
还有一个同学更加嚣张,在背面纹了一个小猪佩奇,附两行字:“小猪佩奇身上纹,掌声送给社会人”。
真*群魔乱舞。
老师们很快发现了这一现象。
于是小猪佩奇同学首当其冲的被喊进了老师办公室。
出来的时候,委委屈屈的捏着自己的衣角,一副被蹂躏的小媳妇的模样。
同学们哄笑:“佩奇,你不是社会人吗?怕啥!”
张老师走出办公室,瞪了一眼,瞬间鸦雀无声,然后楼七也被喊进了办公室。
张老师回到自己的办公椅坐下,把自己的枸杞保温杯抱在手上,缓缓地抿了一口茶水。
时间静得令人发指。
“楼七呀。”张老师终于开口。
“嗯嗯嗯。”楼七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张老师不会知道了,她是第一个这么干的吧?
张老师的脾气温和,尝尝带着招牌式的浅笑,可以说是慈眉善目了。
但是同学们都怕她。
看到她就缩着脖子,恨不得自己练了缩骨功,可以缩成一小团,让张老师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的那种。
“老师看你平时学习都特别认真努力,没想到你也会喜欢在校服上画画。”
张老师打量着楼七这件校服,目中闪着微微的光:
“你这件画得不错啊,谁画的?”
楼七菊花一紧,硬着头皮说:“我自己画的。”
张老师有点意外,眼神微闪,把保温杯放下,打开右侧最上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卷轴。
展开来,正是楼七上次英语竞赛念的那首精卫。
不是打印体,而是毛笔写就,一手很好的颜体。
结构方正茂密,笔画横轻竖重,字体丰腴雄浑。
特别是最后一句:“君不见西山衔木众鸟多,鹊来燕去自成窠”,如同高山坠石一般,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磅礴气势一泻而下。
“老师想把这幅字挂到教室去,但是觉得单调了点,一直想找个人作画,现在看来,你就挺合适。楼七,你愿意吗?”
张老师把画卷递给楼七,问道。
自己念的诗,作的画,可以和教室里那啥“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等名人名言挂在一起,楼七当然没有不愿意的。
但是历来是先作画再题诗,已经题字了再作画,画面结构很难掌握啊。
张老师看着楼七的神态,摆了摆手,又弯腰从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空白卷轴和一件新的校服,把他们一齐递给楼七。
“老师是给你看字的成品,你可以在新卷轴上作画,到时候老师再重新题字。”
“至于你这件衣服,就不要再穿了,换上新的吧。”
楼七在张老师的指挥下,换上了新校服。
然后在张老师的提示下,拿上了两个卷轴。
走出办公室带门时,瞥见张老师眉开眼笑的把她的校服工工整整的叠了起来,宝贝似的放进柜子。
楼七一个激灵。
所以这个字是张老师自己写的,而她把这个写了字的卷轴给自己,是要和自己交换校服上的那幅画?
感觉张老师人设破灭了怎么破。
***
先锋一班在篮球赛上势如破竹,打了五场赢了五场,已经预定小组出现了。
这一天,他们终于遭遇了艺体班,这场比赛决定他们是小组第一还是第二。
大家都没抱什么希望,有苏淮带领他们,打普通班没有遇到困难,但是他们再膨胀也不会觉得自己能打赢艺体班。
艺体班三个篮球特长生,还有什么田径特长生,排球特长生,各个常年锻炼,人高马大,肌肉一鼓可以夹死一班最瘦小的男生了。
最瘦小的男生杨珺:“”
他有什么办法,光长脑袋不长身体,只有一米五八是他想的吗?还不是爸妈给的!
但放弃不是一班的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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