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停顿,南溟便不耐地催促出声,“拿上剪刀、纱布、镊子,过来!”他的拳头紧握,胳膊上可见隐隐暴起的青筋。
乔慕深吸了口气,拿了东西快步过去。
她没再说话。
只是按照南溟之前说的,快速剪开那带血的衬衫,把伤口周围的一圈都空出来然后,她看到了那外翻的皮肉,枪孔还在往外渗血。
“我刚才不是不愿意。”乔慕拿起了镊子,终于说出适才的犹豫,“我不会。”
她害怕处理不好。
“镜子。”南溟的拳头松了松,嗓音似和缓了几分,“我教你。”
南溟的口头指导,其实并帮不了她多少。
操作还是她来完成——
镊子探入枪孔的边缘,她便感觉到他的身体明显紧绷,刚刚略有放松的拳头,此刻再度握紧。
“很疼?”乔慕也有些慌,“是不是”我做错了?
“取出来!”南溟低吼。
乔慕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咬牙,镊子探到最里面,夹住子弹直接拔了出来她没处理这种伤口的经验,更不知道医学的标准手法,只是本能地选了最快的方式。
南溟闷哼一声,身体僵直了一下。
“纱布止血”他的额头有细密的冷汗渗出,但是看了眼镜子后,他又开始沉着指挥。
乔慕依样照做。
最艰难痛苦的过程似已经过去,乔慕按着纱布,这才敢问他:“为什么不留在医院处理?至少肯定没现在痛苦。”而且这里都没有麻药!
“我不相信别人。”南溟语气平平,个中理由,一语带过。
医院
那个离死亡最近的地方,他需要防备的太多。一旦他以弱者病患的身份留下,那么任何一个与他为敌的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加害到他。
“那你以前生病”话到一半,乔慕改了口,“那你之前受伤怎么办?”生病就不提了,他那么多药剂,生病他肯定能自己处理。
“我不常受伤。”南溟应答,疼痛耗掉了他太多力气,此刻的他少了很多斟酌和防备,脱口而出,“通常情况下,我都是推人出去的那一个。”
话音落下,他不由一怔。
“那你为什么”替我挡枪?
乔慕几乎下意识地问出来,但说到一半,猛地反应过来什么,瞬间噤了声。
不能问。
这个问题,她永远都不能问。
两相沉默。
谁也没有率先说话,有一种心照不宣的尴尬,在彼此之间流淌
良久。
“接下来呢?”还是乔慕率先出了声,佯装坦然,“血止住了,你告诉我怎么包扎?”
“嗯。”
没再有多余的废话,接下来,都是专注地处理伤口。
南溟的声音越来越低,乔慕照他说的做好,然后去洗了手回来,发现他已经睡了过去他的额际,还有残余的细汗,身上也有残留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