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所在位置的感知,源于某种本能的、奇特的羁绊。
而现在
这种羁绊,消失了。
“这一层的医生都跑到哪里去了?下属居然还莫名其妙跳楼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顾斯庭兀自嘟哝,心烦地在病房中踱走,移到了白十七的床旁,“还有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得跟猪一样?”
说话的同时,顾斯庭抬手,轻轻推了推白十七。
后者毫无反应。
“这特么”顾斯庭拧眉,本还想低咒抱怨,但是话未说完,他眼角的余光,正好扫过床头柜的方向偶然所见的东西,却让他的声音骤然停住。
那是一个水杯。
圆柱形的、透明的、普通的玻璃杯,此刻就静静地放在床头柜的位置,里面还残留着半杯“水”。
不对!
那肯定不是水!
哪有水会呈现这种墨绿色的?
“这是什么?”顾斯庭拿起来,掂量了一下,鼻子凑过去闻了闻,可他判断不出任何结果。只是在零点一秒的停顿之后,他陡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
“碰!”
水杯被他重重放上桌面,玻璃的杯底,和床头柜撞出不小的声响。里面的液体震荡了一下,有些墨绿色的水珠,都溅到了床头柜上
但顾斯庭顾不上这些!
“喂,十七!白十七!”他的语气陡然紧张起来,抓住白十七的肩膀,使劲摇晃,“你喝了什么?你这是睡着了还是别的?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那种浓稠的墨绿色,实在太让人心惊!顾斯庭的心里,已产生了很不好的猜想。
“白十七!”所以,他使劲摇晃着,试图唤回白十七的神志。
他没有想到——
“嗯?”白十七被他这么摇晃了几次,就真的睁开了眼睛,而且还是睡眼朦胧,眼底带着困倦的血丝她的样子,俨然适才是真的在睡觉。
而且睡得香甜!
“你没事?”顾斯庭反倒是神色一怔。因为这样叫醒白十七,似乎是太轻而易举了。
“我能有什么事?”白十七的表情更懵懂,她茫然地询问,然后双手支撑着床垫,试图坐起来。但是刚坐到一半,伤口的疼痛,又让她颓然地跌了回去。
“嘶!”
白十七吃痛地抽了口凉气。
她像是这才回神,然后双手抱住肚子,按住绷带渗血的位置:“哎哟好疼!我还捅了自己一刀我真是脑袋抽了!我为什么要捅自己一刀?”
她兀自念叨着,全然没有发现,病房里的空气冷肃了几分,就连顾斯庭的脸色,也是诧异和凝重并存。
“对了!”白十七在周围环视了一圈,没在病房里发现其他人,才疑惑地问出来,“乔慕呢?我好像记得,她刚才在这里跟我聊天的我可能那时候麻药还没有散,我怎么记不清聊了什么”
她蹙眉苦思,但记忆却是一团模糊。
“你不知道?”顾斯庭越发诧异,“荒流不是从这里把她带走的吗?”毕竟乔慕那部被摔坏的手机,也就掉在这个病房的角落。
“荒流?”白十七仰头,“荒流是谁?”
她全然不知。
就连之前对“荒流”这个名字的了解,似乎也一并消失了。
顾斯庭没再继续往下问。
他的脸色,已转为彻底的凝重。他解释不了眼前的状况,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唐北尧的方向。
“对,注意任何渠道。远距离发现可疑人物,立刻汇报。”唐北尧正在打电话,他一边调动命令人手,一边听完了顾斯庭和白十七的对话。
他的脸色同样冷沉难看。
“不要太接近,你们不会是他的对手。”唐北尧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事情交代完,然后才挂断电话。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
“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