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们争强好胜,又血气方刚,球场上闹出这种事并不稀奇。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可今天他真的认不了。他的心情不好,急需一个发泄的渠道,只怪那小子运气不好,撞到他的枪头上来了。
“说话呀!哑巴啦?”高君如催林彦深。
林彦深声音闷闷的,“我心情不好。”
“心情为什么不好?收购瑞荣子公司的事不是谈的挺好的吗?对方也同意降价,还附赠一个高尔夫球场。杜帆说事情很顺利。”
“你别问了!心情不好就是心情不好,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林彦深烦了,起身要往卧室走。
“你别走!跟我去医院!找到那个男生的家长赔礼道歉!”高君如一把拽住儿子。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林彦深冷冰冰道。
虽然打了一场架,但他的心情还是不好。谁都不想见,也不想说话。只想自己一个人呆着。
高君如是知道儿子的脾气的,见林彦深这样,心知不能再来硬的了。她转转眼珠,用力掐一把自己的虎口,眼泪马上成串地掉下来了。
“文渊啊,你为什么要走那么早!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我好累,真的好累,家里公司里,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操心,儿子现在长大了,不听我的话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高君如悲悲切切地哭着,一边哭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儿子那边的动静。
果然,林彦深的脚步声停住了,高君如知道他在听,哭得更伤心了。
“我一个女人,支撑这么大的家业容易吗?什么都要靠我自己,没一个人能搭把手!不仅不帮忙,还给我添乱!文渊,我真的太累了,我活着没意思,没意思啊!”
林彦深扭头看着老妈,他看见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随着她抽噎的动作一闪一闪的。
这项链还是当初他拿到青少年编程大赛第一名,用奖金给她买的,她爱若珍宝,一直戴在脖子上不舍得取下来。
跟她其他的首饰比起来,这条不怎么值钱的项链显得有些寒酸了,经常有其他阔太太问她怎么会戴这么廉价的首饰,她总是骄傲的说:“这是我儿子给我买的!用他的奖金买的!我儿子又聪明又孝顺,这是他的心意。这项链戴着,我做什么都有劲头。”
林彦深的心软了。
老妈不容易。父亲在他十三岁那年就去世了,林家上上下下都盯着他们孤儿寡母。可老妈撑住了,不仅撑住了,还把林家产业打理得有模有样,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高君如哭着哭着动了真感情。孤儿寡母,即便外表再风光,内里也有很多无法说出口的心酸和委屈。
这些年,她和林家那帮堂伯叔侄争权夺利,该干的不该干的事样样都干了,她的痛苦只能自己咽下去,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