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提气,飞到树上,拣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他没坚持,也飞身到她旁边。
两个人都不说话,清风在耳边掠过,才流了汗,风吹过来特别舒爽。
上官天羽偏头看她,无奈摇头。她真不会照顾自己,掏出帕子替她拭去汗水,就见她一双清灵的眼睛对着他笑,笑得他又心猿意马起来。
项暖儿不知他心思,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时而严肃冷漠、时而幽默轻松、时而热情奔放,想到热情奔放,她的脸迅速翻红。
“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开心?”
开心?有吗?是羞怯好不好!他找不出更合适的形容词吗?
“我在想,你的武功是谁传授的。”她胡乱回答。
果然,她想的事情与众不同,他的夫人们对这种事压根不感兴趣,她们比较成兴趣的是一一皇帝赏赐了他什么。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人。他住在我们村子里,平时不太和人打交道,因为他脸色难看、态度奇差,村人总是避得他远远的,有一回他失足落水,没人看见,我刚好打河边经过,顺手把他救起来。”
“他感恩,于是传你一身武功?”
“没有,他是为了我的鱼,才传我武功。”
她听不懂。“鱼?”
“我把他救起来、背回家,可他一直昏迷不醒,我又不敢跑回家。晌午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我只好到河边抓鱼,那日运气特好,连抓了十数条大肥鱼,我把它们拿来煮汤、火烤,吃不完的就晒起来当鱼干。”
“你那么厉害?”
他笑得自豪“乡下孩子,这点本事谁没有?”
“然后呢?”
“老人醒来,跟我要鱼吃,他吃一口,不敢置信的说不知道鱼可以这么好吃,当下我同意教他怎么烤鱼,然后,他说他不欠人恩情,问我我想学什么,他可以教我。”
“你怎么说?”
“我说想学赚钱,他说他不会,我说想学好文章,将来考状元,他说他不会写,我连讲好几样,他没半样会,到最后我烦了,就说:随便你啦,你想教什么就教什么。”
“所以他开始教你武功?”她等不及了。
“没有,他要教我呼吸,我轻嗤一声,掉头就走,他却拉住我的袖子说,学会吐纳呼吸可以延年益寿。
“这鬼话,谁信?我打娘胎出来就会呼吸,还用花时间学?我没理他,他又苦苦哀求,我转念想,一个独居老人,胡子白、头发白,牙齿也没剩几颗了,也许脑袋同样不清楚,就同情他吧,才开始跟他学呼吸。”
项暖儿点头。“内功就是从这里修习而来的。”
“我现在了解了,他逼我躺在冷冰冰的石头上睡觉,不是为了整我,知道我很会游水,就逼我飘浮在水上过夜,也不是为了报复我白天煮的菜太难吃。”
她轻笑。这位师父教人的方法,太奇特。
“然后呢?”
“然后他学走我一身好厨艺,我只学会埋在雪堆里睡觉不生病。
“你可以做到?那你的内功修为一定高深。”她惊讶的望向他。
“我还觉得自己亏大了则
她大笑,笑得他心暖暖、身暖暖,连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暖和。香荷说对了,只要过足好日子,她就会变回暖暖,而不是冰冰或凉凉。
“到最后,他只好挖出他的压箱宝,刀、剑、拳谱,要我自己挑着读。”
“光是那些拳谱、剑谱,便造就你一身好武艺?”她很怀疑。
他很具屁的耸肩。“没办法,我是天才。”
“呵。”她别开头。
“我不骗你。”
“好吧,随你高兴。铁木老人呢?你救下他,也烤了鱼引诱他交出经书?”她对他精彩的人生很感兴趣。
“铁木老人是我进京那年碰上的,考完科举,身上盘缠不够花用了,我只好四处找银子,卖字画、石欠柴火、当二厨、街头卖艺,能攒得了银子的事,我全做过。”
“喂,我想听的是铁木老人,不是上官相爷艰苦史。”她笑瞪他。
上官夭羽宠溺的捏了下她的鼻子。“没耐心,就快说到了。铁木老人有个女徒弟,除了行医,最擅长的就是索财,偏铁木老人除了使毒、行医,最擅长的就是散财。
“当时,铁木老人和女徒弟走散,只身来到京城,身上的钱全用光了,没人听过他的名号,况且京里走三步就一间回春堂、夏康堂,谁愿意让一个没没无名的糟老头子看病,走投无路之下,他只好跟在我背后,等我施舍。”
“施舍?有这么严重,他为什么挑上你?”
“他说我个儿大,老远就可以看到我,在京里流浪的几天,走到哪里都见到我在赚钱,他猜想,我赚钱的本事肯定和他的女徒弟一样强。”
项暖儿觉得很有趣。“他吃你一餐,就传你一项毒药?”
“我没这么现实,一个老先生能吃我多少?跟了就跟了咱们。后来殿试上,我被点了状元,官位一路升,他就跟着我吃香喝辣,可不担心银子花用的惬意日子过多了,他开始喊无聊,嚷着要收我当关门弟子,硬要教我使毒,老人比小孩任性,他吵起来很疯狂,下人被他闹得受不了,我只好牺牲小我,换取大家的安宁。”
她朝他挤挤鼻子。“真是牺牲啊,但谁不想做这种牺牲?”
“我也没想到这种牺牲,到最后会派得上用场。”
他爱怜地摸摸她头发。怎么办,越来越离不开她了,万一哪天,她背叛自己,他会不会同爹爹一样?
正色,他收起笑。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知道吗?主”在她的注视下,她硬生生把主人两个字香回肚子里。“宋民君只偷了铁木老人一本侧录册子,就横行天下。”
上官夭羽冷哼“他要是知道我家的铁箱里锁了铁木老人的毕生绝学,恐怕死也要来抢。”
“宋民君为什么这么恨当今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