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使。”
莫承轩肩膀微不可闻的一颤,他捏了捏双拳,却是满眼怒火,不悦道:“阮潋才不是个愚蠢的女子!”
“哟哟哟,莫世子这是还护起了未婚妻,哦,呸,”那人言语尽是不屑,转了转眼珠,嗤道:“据我所知,你与阮潋早就取消了婚约,如今一副护妻情深的模样,这是几个意思?”
莫承轩脸蓦地红了,又气又羞,他何尝不知自己现在的身份与阮潋并无一分干系。
可是他也容不得有人非议阮潋,毕竟阮潋是那样纯净的女子,她可是他的人,才不是蠢货。
而众人并未发觉,一旁的傅云琛唇边笑意更浓,似乎是在等着一场好戏的开始。
阮潋起身来到大厅中央,微微颔首,“敢问有萧吗?我愿以一萧曲赠与柳小姐。”
柔嘉郡主点点头,便有丫鬟捧了一支碧玉萧,阮潋接过来,用手摩挲了下箫身,尔后红唇抵上后,发出一道清越的萧音。
起先平平淡淡,就宛若她本人一般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在场的诸位贵女便是都露出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这阮潋还真自告奋勇出糗呢。
便是连阮玉都露出嘲讽的神情,她原先以为阮潋大言不惭提出要吹箫,还当她真有准备而来,如今看来,不过又是笑话一场。
柔嘉郡主倒是沉住了气,好整以暇的看着阮潋,她相信阮潋并非那般简单。恐怕重头戏还在后面才是。
然随着阮潋的渐入佳音,众人这才听出她是吹奏的曲子是《寒江残雪》。
“寒江残雪”,亦名“春思”。整首乐曲的曲调都是宛转细腻,曲子的大致意思为,初春时节,寂静的江南笼罩着浓重的皑皑白雪,然残冬即将远去,而春即来临的景象
隔了屏风,仿佛都能听得幽幽扬扬,此起彼伏的悦耳箫声,在舫中缭绕不绝,亦在河面上久久回荡,《寒江残雪》的意境很美。
只是这曲子由阮潋演绎出来,不知怎的油生出一股悲凉的意味。她时而激昂时而婉约,给人的感觉箫音多变,令人摸不透少女心中所想。
起先是前世的悲苦哀凉,母亲早逝,她不辨黑白,被蒋姨娘玩弄于鼓掌之中,成了阮玉的垫脚石。而她心中高大威严的父亲,却将自己当做玩物送给公孙止。
她心心念念以为的良人不过是个豺狼,他与阮玉谋划毒害自己。可念有半分情义?
上辈子的阮潋是可悲的,可怜的,可笑的。她怒其不争,怨其不慧。
而那箫声倏而急促,那冤死的人儿,怨气冲天难以平复,苍凉与凄苦华化为刻骨铭心的仇恨。
上天垂怜赐以重生。于是她踏着地狱万千骸骨,携带怨气从地狱爬了出来,她是恶鬼前来索那些狼心狗肺之人的命!
前世之恨,今生十倍百倍奉还。
纵使是下阿鼻地狱,那也要同归于尽!
少女面上星点笑意全无,眸子里也隐约可见冷意丛生。全身竟散发出一股悲怆的怨意,双眸明亮的惊人。
曲罢,众人犹自还沉浸在阮潋独特的萧音中,满座讶然无声,直到阮潋轻声打破了这份寂静,她道:“献丑了。”
可这哪里是献丑,分明是惊艳。
她犹自还站在原地,仿佛这世界一分为二,将她与众人分割开来。她的世界,众人是不懂也不能体会的。
是极,怎能体会一个死过一次的人的心境?世人都道,没有什么比死过一次更教人害怕的了,那么死过一次的阮潋,大抵就是无所畏惧了。
她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复仇,哪怕玉石俱焚,也要亲手送蒋姨娘等人下地狱。
傅云琛高深莫测的看着她,手指敲击着面前的桌面,目光闪过一丝深意与探究。
柔嘉郡主半晌也才缓过神来,她看着阮潋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阮潋,你的《寒江残雪》演奏的很好!”
阮潋落落大方倒是应承下来,莞尔一笑,“郡主谬赞了,阮潋献丑了。”
阮玉大抵猜不到自己又一次弄巧成拙,平白成全了阮潋,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可是纵使再多的不甘不情愿又能如何呢?
结局已定,再无回转的余地。
陆怀安张大了嘴,“没想到阮潋真的是深藏不露,那《寒江残雪》可是有些难度的,可她演绎出来,倒是有……有……”他苦思冥想,也是说不出心中那震撼的感觉。
“有些悲凉怨恨,又有一些快意恩仇。”傅云琛蓦然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