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我与祖母呢?”阮玉反驳道。
“这我便是不知了,”阮潋挑眉,“我总不能左右傅小侯爷的想法罢。”
阮元术显然在思索两人话语中的真伪,他盯着阮潋看,试图探究出什么。他平日里总是爱摆官架子,肃起脸来更是威严十足。瞅着人的时候,总是能将对方从气势便低了一等。
可阮潋坦然与之对视,目光清明,毫不闪躲。甚至让阮元术产生了一种幻觉,阮潋的气势甚至压了他一头。
一片寂静中,阮潋不紧不慢的开口:“此次一事,祖母受了惊吓,我亦险些遇难。而父亲从始至终关心的便只有傅云琛的出现。难道父亲不应当也问问我吗?”略带有些痛心的语气,便是老夫人也是心头一软,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潋丫头,你明知道为父不是这意思!”阮元术面色一变,神色有些微妙,忙补救道:“为父只是怕那傅侯府目的不纯,怕你受到伤害。”他说的真情真意,仿佛真是担忧阮潋遭人蒙骗,若是前世的阮潋恐怕要喜极而泣了,可现在的她,心如止水。
她知晓这不过是阮元术被自己一番话戳中内心,下不得台这才假意说出一番违心的话。他扪心自问,可有一点关切她的死活?
于阮元术而言,他的官途比一切都重要。阮潋唇边浮起一抹冷笑。阮元术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他之所以关心傅云琛,便是怕对方来者不善,会借着自己做一些对阮府对他不利的事!
总归是利益熏心,已然是冥顽不灵了。
寻常父亲得知女儿遭遇追杀,恐怕早就是一番嘘寒问暖,而于阮元术而言,还是他的官途更为重要。这何尝不是一种深深的讽刺?
阮元术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被戳中心事的恼羞成怒令他又狠狠的瞪了阮潋一眼。似乎在责怪她不该那般说让自己下不了台面。
他从不会检讨是自己的错,总是一昧的责怪他人。而老夫人也有些看不过去,安抚道:“潋丫头,你父亲嘴笨,他哪里不担忧你的安全呢?不过是忘了明说了,你可是他的女儿,他岂能坐视不管,不闻不问呢。”
可事实就是如此,上一世阮元术何尝对自己管问过?他视自己为挡路石,他视自己丢尽阮府颜面,恨不能将自己当作玩物送去公孙府,可有一丝一毫顾念他们的父女之情?
面前的少女分明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可不知怎的老夫人隐约瞧见一股怨气从她身上散出,就仿佛是那地狱的恶鬼一般,是来索命的……
老夫人被自己这一荒诞的想法惊到了,又唯恐阮潋真是被邪祟附体,便道:“潋丫头你去祠堂静静身心,顺便也为老身抄抄经书罢。”
阮玉幸灾乐祸的瞪了阮潋一眼,仿佛在昭示这场战争,她赢了!
总归祖母这也是变相惩罚阮潋,抄经书,在祠堂为阮府祈福,这不就是惩罚嘛!虽然这结果不是阮玉想要的,总归也是遂了她的心意了。
“这样……”阮潋垂了垂眸,分明是一如既往的和气声音,却不知怎的带着一丝别有深意,她轻声细语道:“祖母放心,我会好好抄写经书,也会为阮府,为父亲“祈福”的。”
阮元术心中一颤抖,他总觉得阮潋在嘲讽自己,话里话外都是有深意。可她的态度与话语偏生又一点刺都挑不出。他很厌恶这种感觉,却也不能责怪阮潋。
毕竟阮潋说的话并无毛病。
“二姐姐,你可要好好的抄写经书呢。妹妹我也会去看望你的。”阮玉这话的意思是无形中告诉阮潋,她会看着自己,好发现阮潋的一点怠慢也会如实告诉阮元术。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潋丫头回去换身衣裳便是可以去祠堂了。至于玉丫头,这几天受了惊吓,早些回去歇息罢。”老夫人吩咐道,她自然不愿瞧见姐妹不和的场面,虽她心知肚明阮玉一向不满阮潋,却也假装不曾察觉。
本就一个庶女出嫁了去,倘若阮潋与阮玉再不合,岂不是闹了笑话!阮玉到底是个庶女,有些沉不住气,难登大雅之堂。可阮潋不同,她可是阮府嫡出的千金,便是要做好表率,与庶妹也应当相处融洽。
这般一来,才不会教外人平白看了笑话!阮老夫人如是想。可她却不知阮玉并非外表看起来那般仅是娇蛮,也不知阮潋的身体里隐藏的是一颗早就千疮百孔的心。
历经沧桑,经历了生死,阮潋什么没看淡。她不过是为了复仇,为了将那些尚且逍遥自在的仇人一同带下地狱。
几人依次离开,老夫人坐在那倒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