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郡主会意的将自己的披风解下,丫鬟接过披风轻轻的为阮玉盖上,这于阮玉而言并不是用于保暖,而是遮羞。
披风掩盖住她湿漉漉衣裙下玲珑有致的身躯,亦是为她保存了几分薄面。而那些好事者公子哥们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喟叹,那妙曼的身姿倒是瞧不了了,但好歹他们也一饱眼福,不算吃亏。
陆怀安啧啧啧几声,凑近傅云琛身边,与他咬耳道:“没想到竟然不是二小姐,阮潋还真是走运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傅云琛睨了他一眼,“你好像很开心?”
“当然了,难道你不开心吗?”陆怀安诧异的看着他,语气里也露出几分揶揄,“要是今儿出糗的是阮潋,那身子可都教在场的男子看了去,你能忍受?”最后一句还含着一丝试探之意。
“我忍受什么?”傅云琛挑了挑眉,“她不是个任人宰割的,所以……”
所以什么呢?他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眸光豁然多了几分深色。
陆怀安挠了挠头,“我是不懂你的心思,不过我也庆幸阮潋没事,这样好的一个姑娘要是出了这种事,我会觉得可惜了的。”
闻言,傅云琛翘唇一笑,他手握着折扇,不徐不缓的摇着,懒洋洋的吐出几个字,“谁说不是呢。”要是阮潋就这么轻而易举被人用低劣的手段算计,那他也没有必要继续等着看她的好戏。
姜衡松了口气,好在妹妹没事……阮潋也没事。他就知道这狡猾若狐狸一般的少女可以化险为夷。彼时听闻落水的是阮家小姐,他还是按捺不住想前去查看一番。
毕竟是救了自己一命,于情于理,他都该去看看,姜衡如此告诉自己。
“我怎么看姜家小子看阮潋的眼神很是微妙?”陆怀安不经意的一瞥,却见姜衡目不转睛的看着阮潋所在方向,那眼神倒是很别有深意。
“姜衡啊……”傅云琛念着,漫不经心的道:“那又如何呢?”
陆怀安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那姜家小子也是一表人才,倘若看上了阮潋,怕是他的身份。阮元术都会腆着老脸将阮潋许配给他罢?要是姜府与阮府结成亲家,那真是……啧啧啧。”他兀自说着自己的猜测,一边还若有若无观察着身侧傅云琛的神色。
可令他失望了,傅云琛神色不改,端的是稳如泰山。半晌得不到回应,陆怀安气馁了,看来他真是猜想错了,傅云琛怎会对阮潋动了真情呢?
“说完了?”傅云琛问。
“……”陆怀安咬牙切齿。
他还想说什么,可因傅云琛这一瞥,全都咽在了嗓子口处。
那一眼带了几分凉意,又带了些许的嘲讽,像是洞悉了他的心中想法,令陆怀安语塞,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他虽与傅云琛交好,可他更是知晓傅云琛素来都是个怪癖的性子,自己也是死皮赖脸觉得他与自己合群,与之死缠烂打这才成了好友。
他这次是触碰了傅云琛的底线了,难怪他也露出几分不悦,陆怀安垂头丧气的低着头,他还是安安静静的当个旁观者罢。
“不会的。”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就这么从傅云琛口中逸了出来。姜家与阮家,怎么会呢?
阮玉紧紧的揪着披风,这是她最后一层遮羞布,她的脸深深的埋入自己怀里。心中反复告诉着自己,这一切都拜阮潋所赐。
可是思及阮潋当时的眸光,那么多冰冷不含一丝情感,宛若看在一个死人。阮潋也是恨自己的,一如她如此恨阮潋。
恨她事事都抢了先机,恨她夺走了祖母对自己的喜爱,夺走了她本该有的一切。
静安王妃道:“来人啊,快点扶阮三小姐去客房换身衣裳。”丫鬟就在静安王妃身后待命,闻言便上前几步,想要触碰阮玉。
可还未近其身,阮玉便尖声又疯狂的大叫起来“不要碰我……”
丫鬟们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又将目光瞅着静安王妃,等待命令。
静安王妃摇头叹息,“阮三小姐怕是受了寒风入体,有些神志不清了。”
在场的贵女便是有些怜惜阮玉的遭遇了。落水不说还平白遭人围观,阮玉在静安王府出的糗,很快就会传至整个长安城。
这才是令她痛不欲生的地方,阮玉紧紧的攥着拳头,阮潋,阮潋,阮潋。这一切本该是阮潋承受的,这些鄙夷的,落井下石的,幸灾乐祸的目光,这些看好戏的贵女们,阮玉通通都记恨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