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转头便扎进了舱房不出来,晏晚晚睐他一眼,也懒得去哄他,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似的,一不痛快就甩脸子。说起来,这还是他六岁之前才干的事儿。六岁之后,他已经跟着义父修起了养气功夫,虽还没有修炼到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却也不会大赫赫写在脸上,反倒会暗地里使个阴招找补回来,如今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若萧衍和沈南烛还活着,他这个性子倒也好,他们就盼着他们俩能这样恣情快意地活着。可……晏晚晚眸色微黯,他们不在了啊!
言徵似是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紧了紧她的手。她抬起眼见他望着自己,神色间暗含关切,她朝他笑着摇了摇头,表明自己无事,却是垂下了眼。
“后头那艘船好似从济宁府就一直跟着我们。”萧嘉禾望了望船后,突然拧着眉道。
在场的几人也跟着往后看了看,这般明显,连萧嘉禾都察觉了。
“看来,你昨日特意领着我们上岸玩耍了一番,还是没让暗地里那些人放心啊!”晏晚晚端起茶碗,用碗盖轻轻捋着汤面上的浮叶,目光也往后面跟着的那艘船一瞥。
“还不是因为有些人太过打眼了些?”言徵意有所指地睇了一眼陆衡。他出来办差领的是密旨,加之他喑鸣司暗司的身份也还藏得好好的,不过是因着之前上京城中官银一案打草惊了蛇,哪怕后来暂且平息了,表面的平静下,却已是暗潮汹涌。
能够做出十三年前那样的案子,背后之人心思缜密,必要时也心狠手辣,只怕是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肯放过一人。
晏晚晚也跟着一瞄陆衡,“你当初没有想到吗?”还非要和个活靶子一处。
“总要留着饵,才能钓鱼啊!”言徵将面前一盘糕点往晏晚晚跟前推了推,“这碟桂花糕不错,尝尝。”
被当成饵,又被喂了一嘴狗粮的陆衡“……”你们夫妻二人这样礼貌吗?
晏晚晚掂起一块儿桂花糕尝了尝,对上言徵“怎么样”的眼神,点点头道,“还不错。”
吃罢一块儿桂花糕,又喝了口茶润润,目光睇向那艘不远不近跟着的船,“明面儿上跟着的还不怕,怕的是暗地里的。运河上不太平,他们若想这一船的人死于水匪之手,怕是等不了太久了。你有何对策?”
“以不变应万变。”言徵老神在在,仍是半点儿不忧虑的从容模样,“以静制动,化暗为明。”说着,他目光逡巡了一圈儿,对着陆衡和萧嘉禾的方向,遽然一笑。
陆衡面上没什么变化,萧嘉禾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已是七月下旬,按理天气也该慢慢凉下来了,谁知,从济宁府一路往南,却又热了起来,就如三伏天,不动亦是周身的汗。
晏晚晚怕热,人就有些恹恹的。言徵看了,便有些心疼,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天道,“快了。等雨下下来,便能好受许多。”
晏晚晚跟着转头看了看窗外,艳阳高照,半点儿云影也不见。雨……雨在何处?他在哄她呢。
晏晚晚只当他在哄她,谁知,下晌时,天色忽然就是变了。
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