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泡不得的。”
这话可教他好奇了,他是不曾猜想她,只是愈是不能征服的荆棘山,愈能激励人的野心欲望,这道理人尽皆知,纵使他相当程度地唾弃她,犹对她口中的“泡不得”感兴趣。
“你结婚了?有丈夫小孩?”
去,乱没点的!凭她这等身价,怎会七早八早被人拐去结婚?她自由得很,而且还很喜欢单身贵族的生活。她还想多玩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等玩腻了、想开了,或许她会慎重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你说,我看起来像已婚,而且还生过小孩的女人吗?再请问,你可曾见过生过小孩的人,像我这么清纯可人的?”
她看起来是不像,只是有些人从外表看是不准的,尤其他又是那种不仅不会看人,还总是遇人不淑的倒婚鬼。唉,现在他也看开了,女人与他八字不合,既然他命中注定逢女便有煞,不如看破,哪天出家做和尚算了,礼佛吃斋总比遭女祸来得好。
“不管你像不像,总之——我们都得去吃饭了。”
供给他这身大块头一日所需的热能,已非三餐米粮可打发,为了控制体重,他已刻意减少食量,也因此没本钱再缩减任何一顿,是以他一餐也饿不得。方才和她蘑菇了一阵,也消耗掉他不少的体力。不行,他不能再陪她傻下去了,否则待会他准会饿得两眼昏花。
冬苇在洞悉他的心思之后,也实在不忍折腾他的胃,是以不再坚持己见,同意和他一块出门用餐。
现在已晚上九点,一般的餐厅已接近打烊时间,他们只好选择小吃店打发已饿扁的肚子。
坐定后,他一脸嫌恶表情,轻声对她说:“说真的,我一向就讨厌这种地方。”
言下之意,他是高贵人种,不屑上这么简陋的路边摊。
“这里有什么不好?便宜又好吃,而且还现点现做,很新鲜的,只差”
“不卫生。”
是呀,只差不卫生,但对她这种肠胃甲等的人而言,吃坏肚子,顶多拉拉肚子、体内做一番大整顿罢了,既符合健康要素,也响应体内环保,泻完后仍是好人一个,明天还是可以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不错呀!
瞧他这么大块头,还怕没体力去应付上吐下泻吗?她这么瘦弱都顶得住了,他还担心什么?
“放心,万一你不行,还有我在,看是要送医还是回家休息,我负责到底。”
呸呸呸,还没动着便说送医,她真是不留口德!
菜一盘盘上,味道不错,不知不觉中就多吃了它几口。
可才吃完,离开没十分钟,竟真应验了她的话,也灵验了自己的预感
有几次,他在错过正餐时间,曾在外边的小吃店打过野食,每每下场总是以拉得人虚腿软来收场,是以他总是相当小心避免别再犯。
唉!他会有今日,还真怨不得别人,是自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路边小吃卫生条件差,而他又是那种胃肠超弱的,两差凑在一块,不拉得他半死,难以罢休也。
他保证下不为例,只是现在他仍在拉个不停
“喂,你好点没呀?”
好?怎会好?他已快挂了!
“再等一下”
听他声音如此虚弱,她还真有点担心。万一他跌入马桶时,会不会爬不上来?怕到时候她还得动用怪手将他招上来哩。
“好吧,我等你,不过你要快一点,否则咱们得挂急诊,多花一百元挂号费。”
现在就算要他多花五百块,他也甘心,只要下痢能愈。
十分钟后,始见他痛苦不堪、身疲力竭,拖着摊软的双腿,蹒跚地走出来。
“走吧”连说话也气若游丝般。
走吧?她当然能走,只是他行吗?
“你还好吧?要不要我叫救护车?”
“拉个肚子也要劳动救护车,这怎么跟纳税人交代?不用了,该拉的全拉光了,应该没东西可拉了。”
面色死白,映着水银灯光,那模样比上了粉的死人更难看!
“你还能开车吗?”
“我不开,你行吗?”
“是不太行,不过,由我来开,总比现在病体缠身的你来开来得好吧?”
言之也有理,反正自己现在已保不住身了,不信任她又能怎样?但冬苇接下来的话可让他虚弱的身子整个僵硬起来了。
“不过我没开过这玩意,只能试试了,你就将就一下吧。”
马路如虎口,怎可一句“将就”打发?手中紧握的车锁更不敢放,深怕因小成祸。但他实在体力耗尽,不尽速救医不行呀!
心忖道,前面有家中型医院,先上那解围再说。吩咐道:“小心行驶!我可不想没拉死却撞死,成了你手下的冤魂。”
痛苦地忍耐口腹之欲后带来的活受罪,每一字皆是困难地由齿缝间迸出,没有恨得牙痒痒,只有苟延残喘!他能怪谁呀?
说得简单,换手的时候就没想像中如意。
前面一个轮盘,那简单易懂,只要将手摆在上面转呀转便成了。至于右手一排英文字母,上面一根头大大的直杆,又凸个小按钮,那是做什么的?
就在她犹豫不动之际,一阵腹绞再度袭击冠侯可怜兮兮的肚子,顾不得体虚,腾出微薄气力破口骂人:“你究竟会不会开车呀?”
会与不会都教他说了,那她还答什么?不过为了安抚他,她也只能泰然自若地回道:“会呀,当然会,你看”
下了注,就这么办了!将排挡打入口档,踩下油门,平稳地操控车子前进
“动了动了!”终于!只要车子动,他就有救了。
见车速平稳,他才放心地闭目忍耐这一折死人的肠胃炎。
挂急诊、打点滴,折腾到凌晨,终于摆脱腹痛的折腾。当体力逐渐恢复之后,他感觉身体也舒服多了。
而一旁的冬苇精神状态也是好得很,丝毫不见疲态。
头一回,在生病期间仍有祸水相伴,那感触特别地五味杂陈。
休息的同时,冠侯的思路不曾停摆,他还想着,这究竟是福还是祸?虽然和冬苇贴近相处只有短短六个小时,但她的细心照料,让他有盈溢不尽的感谢心情
不想再为难自己目前唯一健康的脑袋,故也特意湮灭她的好处,不想在此刻思考感激不感激的问题。
见身体状况已有好转,他决意出院。
“皮夹给你,去付帐,咱们也好走人了。”
这么急?不等身体完全康复再走?
“离天亮只剩几个小时,不如就在这休息到天亮好了,不急于一时嘛!”
他的确可以不急于一时,只是,在这医院人来人往之地,口舌多、嘴又杂,又容易碰着同事的,万一让他们知道他又因贪一时口欲大啖美食犯上老症状而被送到医院打点滴,届时,他的面子不就全挂不住了?
再者,这的病床太硬不舒服,他家里的金格名床软硬适中,就算想蓄精养神也比在这闻药水味、睡铁床来得有助益。
为免她多问,他搪塞道:
“这里的病床不及家中的舒服,我回家好好休息远比待在这里恢复得快。”
既然他坚持,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免得嫌她罗嗦。拿着皮夹付帐去。
唉!世上事,常常是事与愿违的,你愈不想它来,可它偏偏来了!
就在冬苇前去挂号处付费时,碰巧遇见冠侯同一分局人员出勤办案。
她眼力好,识得对方,对方也认出她来,相互问出原由后,小洛自是不想错过这好好损一损冠侯的好机会。”
“什么?他又住院了?”
小洛口中的又字,语气加重地满奇怪的,但冬苇并不疑有它,老实将原本始末说给小洛知道。
“是呀,我们出去吃晚饭,结果他就吃出病来,现在正躺在急诊室病房里休息呢。你想去看看他吗?”
当然想!而且是非常想。“好啊,我去看看他。你忙吧,我先过去。”
一脸不怀好意,奸诈地前去。
冬苇犹不知她的一个无心,却教冠侯大大地难堪了。
当冠侯正专心收拾手机及一些随身物品准备离去之际,完全没注意到向来以损人为乐的小洛就在他身边。
小洛悄悄向他走来,一句——
“大哥,你又来了!”
话一出,险些吓破他的胆!天啊,方才才在想的事情,怎么就倒楣地实现?
灵机一闪,打趣佯装:“我们认识吗?”
小洛顿时楞住了!怎会这样呢?除了服装不同外,明明是同一个人的长相呀,会是他认错人了吗?不会呀,这上衣他曾看谷冠侯穿过,理应不会认错才对。
“大哥,我是张云洛,小洛呀,你不会因为拉肚子,就连脑筋也给拉坏了吧?”
小洛想损人还反被他耍楞了脑,凭这三脚猫功夫怎出来混?冠侯原还想再多玩他一会,冬苇却不识相地闯入。
“找办好了,可以走了。你们好了没?”
一句“你们”将小洛的疑问一扫而空。
“哦,原来你是在耍我呀!”
他两人的对话,她听得模糊,但冠侯却不给机会地打断:“我们先走了,你可别摸鱼呀,现在出勤中呢!”
拍拍小治手臂上的徽章,提醒他,他正在执勤中。
原本打好的台词也在这句无形的提醒中全忘了。出勤时还摸鱼,小心摸到大白鲨呀!一刻也不敢再多作逗留,小洛赶紧值勤去也。